若他和许堪乌陵等人一样,不知晓原著,今日看楼轻霜确实看不出什么区别。
哪怕这人千钧一发之际送来了军报,也只是时机正好。而对他的请教耐心十足、循循善诱,更是楼饮川之于人前的假面,挑不出异常之处。
但从这人的真面目来看,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为何?
“殿下在想什么?”
楼大人的嗓音骤然回荡在轿辇中,猝不及防撞进沈持意的耳朵里。
沈持意上一刻还在神思飘飘于云天之上,这一刻便被猛地拽了回来。
他脱口而出:“在想——”
不对。
亏得他刚才就在警惕楼轻霜今日所为,瞬息之间骤然警醒——他分明表面上是在休憩假寐,楼轻霜怎的问他在想什么?
即便他找了个理由答上去,不也是承认他刚才在偷偷想事情吗?
“……在想?在想什么?”他睡眼朦胧,微微眯着眼,茫然开口。
楼轻霜无言了片刻,才说:“臣以为殿下在忧思烟州贪墨案,没想到惊扰到殿下,臣有罪。”
沈持意轻笑一声:“帝都皆知大人品性高洁质如玉兰,大人怎么天天把有罪挂在嘴边?难不成大人心里有鬼——”
“殿下。”
轿辇倏地停下。
宫人跪于太子仪仗前,居然拦住了太子车驾。
“殿下,”乌陵和宫人低语完,隔着纱帘和他说,“前路不好走,我们或许要换一条路回临华殿。”
沈持意一愣:“以往常走这条道,为何突然不通了?”
“这位公公说……”
楼轻霜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稍稍掀起车窗垂下的纱帘。
一伙太监快步跑过,手中各自拿着些物件。
沈持意仔细一看,其中甚至有明显用来挑人的架子。
他眉头一皱——这些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处理死事的……
乌陵踌躇了片刻,委婉道:“……说裴氏遭逢大变,夜半愁闷,背着人到了筑星台,许是神思恍惚没留意,失足掉下来了。”
“失足”。
沈持意更是怔愣。
他再度看向那些手忙脚乱的太监宫女。
有人往筑星台的方向跑,有人从筑星台的方向跑来,有人朝着椒芳道的方向而去,那里是前往宣庆帝寝宫的方向。
宫道两侧的烛火十年如一日泣蜡滴泪,宫人们手中提的灯却晃荡非常,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雨打湮灭。
他忘了说话。
楼轻霜吩咐:“那便绕道吧。”
“是。”
太子车架稳稳当当转了个头,渐行渐远于宁和无波的深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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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写不了太多,休息好了给大家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