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大厅,分宾主落座。
厅内陈设极尽奢华,紫檀木家具,名家字画,彰显着主人非同一般的财力与地位。
侍女奉上香茗,白夜天颔首致意。
指尖轻触温热的盏壁,却并未端起。
几句无关痛痒的寒暄过后,白夜天轻轻放下茶盏。
那细微的磕碰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主位上的司徒雄,开门见山,语气依旧温和。
“司徒盟主,本官此行目的,想必你已清楚。”
“令郎司徒皓,涉嫌于南州府当街强掳民女,致人身死,证据确凿。”
“按《大乾律》,当捉拿问罪。”
“请司徒盟主将人交出,由本官带回衙门审理。”
司徒雄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眼底深处一丝戾气骤闪而逝,随即被他强行压下。
他端起茶杯,指节微微用力,面上却故作淡然。
“白大人,江湖传闻,风言风语,岂可尽信?”
“小儿自幼顽劣,或有些许行为失当之处,老夫自会严加管教。”
“但所谓‘致人身死’,纯属无稽之谈,定是有人恶意诬陷!”
“此事,我司徒家自有家法规矩处置,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白夜天脸上的笑意不变,仿佛春风吹拂湖面,未起丝毫涟漪。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哦?听司徒盟主的意思,是打算包庇令郎,公然对抗朝廷国法了?”
“不敢!”
司徒雄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脆响,姿态愈发强硬。
“只是我司徒家立足江南数十载,自有传承家规!”
“朝廷的法度,在玉京城或许行得通。”
“但在这江湖之上,水深浪急,有些规矩,恐怕不是一纸公文就能轻易改变。”
“白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烧,司徒某理解。”
“但也要看看地方,掂量掂量分寸!”
话音落下,大厅内的气氛瞬间绷紧至极限,空气仿佛凝固。
司徒雄身后的弟子们,手已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刀剑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如同择人而噬的饿狼。
白夜天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惋惜。
仿佛在遗憾对方的选择。
他缓缓自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面黑底金字的腰牌。
上书“锦衣卫指挥使”六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