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浔准备大声拒绝。
但她很困,也没有力气再处理现场了,又怕赵持筠一个人再有意外状况,索性就答应了。
她们一起回到她住的面积更小一些的次卧,一起躺下。
关了灯的屋子很暗。
万籁俱寂,雪声变得宏伟,像在筑造一座新的宫殿,壮观得比冬夜还要盛大。
甘浔躺下以后就没再动过。
赵持筠翻了一个身。
过了一会,才伸手过去,就被压根也没睡着的甘浔挡了下,还是坚持摸到了她的眼睛。
“干嘛?”甘浔防备地问。
赵持筠说:“你不在哭就好。”
甘浔可能有点恼羞成怒,就侧身背对她,“怎么会,我都要睡着了。”
“你睡。”
赵持筠轻声说。
可是身边多了一个人以后,困意自然而然就淡掉了。
甘浔只好等着赵持筠先睡,顺便开始机械地一句一句梳理她们的对话。
继而感觉到焦躁,过曝自我内心以后,她生出许多的后悔。
后悔以前一意孤行的情感处理方式,也后悔刚才说了很多听上去不聪明的心里话,甚至后悔现在跟赵持筠一起睡。
她想着,就忍不住翻了个身回来,因为没控制住动静,被也没睡着的赵持筠搂住。
羽绒被很轻又暖和,一个人睡的时候,甘浔觉得很热,可能因为赵持筠的体温凉一点,温度现在刚刚好。
赵持筠抱住她时,她也觉得很舒服,身体方面的舒服。
心理上,她变得很复杂。
除了幼儿园时期,很难还有打完架就立刻拥抱的好心态了。
她动了动,没想到赵持筠搂得更紧了。
她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不光她没法睡,赵持筠也没法睡了。
没想到还没说什么,就听见赵持筠埋在她肩头说:“不要再推开我了。”
甘浔顺着话想起来,今晚在沙发那,她要靠近自己时,自己刚好情绪忍到一个极限,受不了就跑开了。
所以看上去,就像是为了推开她,才走掉一样。
想来,赵持筠会很难过的。
但是在盥洗台那,在床上,她还是主动过来抱了。
甘浔就做不到,从一开始,她对赵持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在确定对方非常愿意的情况下。
如果赵持筠推开她一次,她就不敢再有第二次尝试了。
甚至,赵持筠一次也没推开她,跟她说,很爱她的时候,她也在走神。
在想,你会不会更爱别人。
她很庸俗,她觉得那些物质身份跟以前没照到的月光,会是赵持筠最想要的。
结果赵持筠告诉她,好马不吃回头草,一个人也能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