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浔遵从医嘱,“好,我回去就在门口药店买。”
“你热吗?”她问。
甘浔呼吸一停,脸更烫了,“有点。”
赵持筠熟稔地将车内的温度调低些,“这样就好了,不必迁就我。”
又将腿上的包打开,拿出折叠伞,准备下车。
“再见。”
甘浔迸发出强烈的不舍,心情随着她拿伞的一瞬间,就落下去,像一脚踩进了冰窟窿。
想求助,又怕惊扰不属于她的良夜。
她说的是:“路上小心。”
她讨厌自己说客气话,也很讨厌这个当下。
赵持筠又没动,看着她,冷不丁地开口,“活泼动人,长发窈窕。若不碍事,你能否告知我,你可是喜欢你的那位学妹?”
甘浔被问得措手不及:“?”
赵持筠迎着她的沉默,继续说,“你与我直说,我并不会朝你耍性子。我晓得,我既没有资格,也没那个本事。”
“若当我是你的朋友,你该与我说实话。”
“她是直女。”
甘浔直接告知,并解释说:“跟我亲近,只是想跟我多聊跟她暧昧的男生,我可能太擅长倾听了。”
“那碍不着你心仪她,你心仪她吗?”
赵持筠坚定地想要一个答案。
可等她问完,甘浔还没开口反驳前,她就反应过来——原来甘浔从前,是这个感受。
每当甘浔不安,而她跟甘浔强调李姝棠是直女时,默认的都是自己已不在乎对方了,对方也绝不会青睐自己。
可甘浔每每想的似乎都是:那又影响不到你继续喜欢她,等她也对你动心了,你就如愿了。
所以“她是直女”这个回答,何其糟糕,回避了本来的问题不说,直不直又是一回事。
赵持筠怎么知道,直女会在换一个环境之后,就觉得自己可以跟女人共度余生了。
甘浔看她面色凝重,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还没过去,但还是好好回答:“我不喜欢。我哪里像喜欢她了?”
“你同她很是亲密,还把发绳送给她。”
“亲密我说过了,她只是爱跟我聊她的事情,我也没不听的理由。至于送给她,要不然呢,我要把留有别人发香的发绳戴回手腕上吗?”
自然是不要的。
赵持筠无话可说地熄声了。
她说不过甘浔,从很久之前就说不过了。
今晚她在门口下车,远远看见一个个子高挑的女生,只是随意将目光停下,就认出是甘浔。
单手拎着东西,身旁依偎着一个女生,因为风大,恨不得靠着她走路。
她看着她们停下,甘浔顺势接过女孩手里的东西,把手腕上的发绳递出去。
女孩抓了抓吹得凌乱的长发,开始束发,期间甘浔有意识地换了方向站,显然是替人家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