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冬款的睡衣换下来,穿毛衣,外衣,加绒的阔版长裤,前任圣诞节送的围巾。
换鞋时,她从全身镜里,看见化了妆的一张脸。
看二十几年了,审美疲劳,不能确信此时此刻的准备就是好看的。
也太刻意了。
好像把积雪清扫干净的庭院,像是为了迎接哪位贵客,说只是随便扫扫,都没人信。
她只换上了一只靴子,就顺势静了下来,看着自己没换鞋的那只脚上,穿了一只浅粉色的袜子。
这双袜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赵持筠名下的资产,但是原主都不要了,穿穿又无所谓。
甘浔坐在那里挣扎了会。
她现在出门,去哪里呢?
她都没有问赵持筠住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更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果现在就问,也实在难为情。
好像故作清高地提了分手,装作无所谓,还说一些很客气很冷漠的话。
结果人家才说可以做朋友,她就立即盛装出席,上赶着去陪人过春节。
那么赵持筠问她,她之前干嘛要分,她又怎么回答。
甘浔没有苛责自己的矛盾,只是意识到,与她分开以后,赵持筠没有按她想的那样过得很顺遂。
可她不知道,这个“不顺遂”是既定的结果,还是,还没正式开始往她想的那方面发展。
李姝棠怎么会忍心让她一个人住?
让她一个人在家煮泡面?
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能给赵持筠不输郡主的生活吗?
甘浔忍不住想,也许昨晚她跟李姝棠一起过除夕时,起了争吵,冒着火气来找自己,又被求和的李姝棠接走。
今天是在暂时冷静,等误会解开就好了。
应该是这样。至于住处,兴许有别的隐情。
自己就算愿意,也不能完全上赶着。
因为很可能像昨天晚上一样,面对一直在震动的手机,被赵持筠拒接的电话,以及突然到楼下来接的人。
甘浔不太喜欢那些。
她想到这里,就把穿上的靴子给脱掉了。
衣服倒是没换,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赵持筠昨晚靠过的靠枕,刷了会社交平台。
不知是手机监控了她,还是赵持筠比她想象中更火,很快就刷到了赵持筠相关的视频。
没有露正脸,只有侧颜跟下巴,有在之前活动上的他拍,也有在书苑直播时的示范。
简简单单几句,像古代人一样,用古韵讲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知识点。
声音要比平时说话更端庄清冷一些,像削在檀香木头上。
这视频风格成熟,不来自书苑,也不像谁为爱发电,很像专业的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