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租的房子没有洗碗机。
赵持筠业没有正经洗过碗,最多,把喝咖啡或牛奶的杯子冲干净。
甘浔跟她说,这些事不用她干。
很严肃很认真的口吻。
每每这时候她都想起,最开始甘浔决心把她留下时,也很严肃很认真地跟她说,这里人人平等,她该干嘛干嘛,不要等着人伺候。
赵持筠那时听了自然是不高兴,没人这么跟她说过话。
她也随之而放心,因为一个人不谄媚,说明她没所求。
甘浔给她的安全感,体现在方方面面。
她刚到这里时,甘浔比她还害怕,还谨慎,留下她也没有很高兴,纯粹是责任砸在身上了,善心发作,割舍不了而已。
赵持筠都很清楚。
至于甘浔爱上她,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李姝棠是不知道她们的相爱过程,才会武断揣测和否定。
端着水杯,赵持筠跟她走到厨房,看见碗筷俱在池中,还未冲洗净,进度跟她送李姝棠下去前一模一样。
甘浔语气柔和地说:“要是还冷,你就先去冲个澡,不要着凉了。”
她左顾右盼,没在厨房里找到围裙,脸上还有“见怪了”的不解。
赵持筠开口提醒:“玄关处。”
一回来她就看见了,就在她开玩笑说,要想想怎么哄甘浔的时候,看见了被揉成一团扔在玄关柜上的围裙。
那么明显,甘浔回到家居然没留意,甚至站在这里都想不起来脱在了哪。
甘浔迅速“哦”了一下,急匆匆走出去,拿着进来。
“我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围裙没摘,就顺手放下了。”
她解释说。
语速很快,像怕说慢了赵持筠就不相信一样。
赵持筠没有就围裙的事多说什么,端着水杯站在旁边,暖着手的同时小口地抿,问她:“下楼多久了?”
甘浔停了一下,边系围裙边说:“几分钟。”
赵持筠笑了半声,觉得甘浔真是不聪明,说谎也漏洞百出。
举杯凑近她,将水杯里的热气往她脸上吹了吹:“若是只有几分钟,碗不会还没有洗完。”
“你手速可没有这么慢。”
她是想说,甘浔做家务总是手脚利索。
但这话出了口,本来恍惚的甘浔就诧异地看她一眼,以为她是故意用词暧昧。
赵持筠反应过来,心跳陡然增快,但也没有很愿意装清纯,忍着脸热将错就错,“哪方面都是。”
从她发笑开始,甘浔就有些失神,这种温馨的餐后时光,她跟赵持筠过了有几个月。
又被她调戏了两句,甘浔被揭破的尴尬少了许多,不过还是暗自感慨,赵持筠有时候真的不好糊弄。
甘浔跟她解释:“我不放心你嘛,想跟着下去看看,但是下楼就看见你跟她在往前走。我没有喊你们,就站在楼下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