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浔在她发问前立刻打断:“不要问我是不是这样的人,我不是。”
“我是想说,”
赵持筠轻声道:“你不妨先去沐浴,你已湿了。”
甘浔停下了所有动作,僵在原地,连眼神都静止了几秒,然后才非常严谨地询问:“你是想说,我汗湿了?”
赵持筠有些不解她的重复,以为她听不懂,“正是,方才抱你,摸到你衣后湿了一片。你去冲个澡吧,午膳晚些不要紧。”
甘浔想友善地提个建议,以后说话不文绉绉,有些话一旦省几个字,听上去十分不雅。
但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万一再被追问,尴尬的又是她。
甘浔没有去洗澡,因为做饭也会流汗,索性留到午睡前洗好了。
她们午饭时看了一部老电影,历史题材,甘浔看过但是没印象了。
赵持筠非常喜欢,能很深地理解剧情跟人物,甚至体悟到表现手法的艺术性,她还给甘浔讲解其中玄妙处。
在她讲解到更深的层面时,甘浔专注地将视线放在她的脸上,而不是电影画面上。
这时候的赵持筠是冷静的,睿智的,发着光的,跟那个一脸骄纵地把荔枝核吐在她手心中的明艳女人,重合又分离。
“居然是这个意思,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以前看了个寂寞。”
甘浔这样对她说。
赵持筠莞尔,“朝堂风云,宫中秘事,你又如何参解。放心,我都会讲与你听,将来说不准你做个小吏能用上。”
甘浔告诉她:“我愿意听,但我不打算考试了。”
“为何?”
赵持筠暂停了电影,认真看她。
甘浔笑笑:“本来就不是我的追求,只是我考虑的其中一条路。今天早上我想明白了,我没兴趣,从来都不诚心,去考没有意义,运气是不会降到我这种人身上的。”
赵持筠似懂非懂。
不懂的是既然不喜欢,为何要开始。
懂的是及时止损的道理。
她点头:“那便去做你想做的事。”
甘浔没志向地摆烂说:“我想被养在家里,每天躺着吃荔枝。”
赵持筠遗憾道:“若在镜国,我自会如此待你,将你养在府中。”
甘浔好笑地假设:“那你嫁人怎么办,一直把我带着吗?”
赵持筠默了一瞬,重新点开了电影,安静看了一会,她问甘浔:“倘若你嫁人呢,会愿意把我带上吗?”
甘浔说:“我永远不会嫁人。”
赵持筠问为什么,甘浔说嘘,精彩的部分来了。
电影看完,甘浔收拾了碗筷,找了套居家服去洗澡。
赵持筠则回卧室午睡。
甘浔洗完出来,在沙发上一躺,盖上毯子,刷了会手机。
看见甘骅给她的答复,说事情他知道了。
没说能办,也没说不能办。
好在他也没再追问,他对甘浔的生活从来就没有兴趣。
在甘浔的印象中,他的存在是一行用处不大却必不可少的代码,刚好在自己前面几行而已。
甘浔准备入睡,听到赵持筠在卧室里喊她。
她问怎么了,说着打开卧室的门。
赵持筠跪在窗边的床上,指着天空跟她说:“来看,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