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乌色长发铺于枕上,发间还有理发店的精油香气,睡裙的领口躺下之前被调整过,很合强迫症的眼。
闪电恨不得劈开不透光的窗帘,连着雷声震天,赵持筠蓦然睁眼。
她倒不至于吓到仓惶失措,但免不得心烦,在她睁眼的瞬间,甘浔把眼睛给闭上了。
赵持筠的声音像羽毛轻轻落下:“你睡着了吗?”
甘浔睁眼,表现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懒洋洋说:“还没有呢。”
她打了个哈欠。
“我也睡不着。”
“是不是害怕?我有降噪耳塞,你要不要?”
甘浔从抽屉里找到,递给赵持筠尝试,赵持筠塞进耳朵里就拿了出来,说不喜欢异物的感觉。
“反正我在这里,我陪着你,不怕。”
甘浔以为赵持筠今晚会要求再抱一下,毕竟是最后一晚,但是没有。
赵持筠并不是黏人的女生,昨晚可能是难得脆弱了一下。现在赵持筠只是靠她很近,一直手搭在她的臂弯处,静静睡去了。
隔天,甘浔给赵持筠拿了件薄外套,说冷的时候就套在长袖外,热了记得挽起袖子,不要捂着。
又把新鞋给她,赵持筠说这是你的生辰礼,甘浔面前笑了一下说可以攒钱再买。
拿了一个手提袋,放了一盒水果,几袋零食,两瓶喝的。
拿了一个背包,所有的换洗衣物,洗漱跟护肤用品,还有两本书。
她收拾这些的时候,赵持筠在吃早饭,甘浔没有胃口,也没有表情,停不下来。
天公作美,这天早上的雨还真比夜里小,但风大,路上树叶很多,很多树都被吹得弯下来。
甘浔不让赵持筠走在树下,紧张地拉住她。
赵持筠低头,小心地避开积水,不弄脏甘浔赠她的鞋子。
打车花了很久时间,好在加价两倍后也打到了。
站在雨里等车,甘浔打了一把平平无奇的蓝格子雨伞,是前公司的生日福利之一。
她平时用的那把,她收起来放在了赵持筠的包里。
赵持筠一路上很自然,也没有沉默,看见有意思的景象,她仍会兴致勃勃跟甘浔聊上几句。
司机有点八卦,问她们这个天气大包小包地去派出所干嘛。
甘浔失声。
对啊,怎么会有她这么糟糕的人。
台风在来的路上,她在把“麻烦”扔掉的路上。
狂风骤雨里,赵持筠沉静淡笑,赶赴一个未知的结局和开端。
甘浔不知道赵持筠为什么不问她“等台风过去我再走好不好”这样的话,甘浔昨晚一直在等她开口,可她没说。
甘浔也说不出口,怕被笑话,很像薄情的人装善良,给些小恩小惠,最终还不是要把人送走。
蓝色的牌子在雨里泛着冷光,走了一截到门口,赵持筠认起字:“东港派出所,我读得可对?”
“一个字都没错,花园小区在东港的辖区范围。”甘浔给她普及。
赵持筠点头,左右看了看,没有鼓与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