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界到现在,多少年了?”天河老祖问,然后轻轻努嘴,“那边那个,就知道无能狂怒,连个问题都不能好好回答。好孩子,告诉老祖宗,距离当初封印结界多久啦?”
谢辞君默默的算了一下,毕恭毕敬的说,“总共是九万九千七百八十二年。”
天河老祖的神念楞了一下,“居然这么长时间?!”然后她长长叹息了一声,“只有二百一十八年,只有二百年啊。唉!”
她似乎真的在惋惜着什么。
谢辞君不解,“还请前辈指点。”
天河老祖的神念也不绕圈子,她直接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想必当初我们九大仙门的老东西为了能恢复天道的一线生机,集合所有人力量制作了这个封印结界。这件事,前因后果你们都清楚吧,清楚我就不废话了。”
谢辞君轻轻点头,“晚辈未曾敢忘。”
天河老祖的神念继续说,“反正就那么回事,当时打成那样,还不是因为灵脉枯竭,修行资源不够的缘故。”
“所以九个老不死的在重新制作禁制的时候,就限定了高阶修士突破的难度和数量,尤其是只能晋级到化神修士。因为只有这样,结界内的各种资源才能慢慢的休养生息起来。”
“但当时你们昆仑的昆吾老祖就说,人心难测,将来未见得不会出一个为了一己私欲而破坏结界的人。所以我们呢,就在这个结界上做了一些手脚。”
“如果这个结界在十万年后,因为完成了使命而自然解开,那么也就是说,在十万年里,修士们都能克制自己的私欲,互相成全。”
“那结界解开之后,会转化成一个特殊的大灵境,原本埋藏在灵脉深处的各种灵植和灵宝会慢慢渗透到地脉深处,滋养整片大陆。”
“最终,这片大陆会变成跟我们以前那个时代一样的天灵地宝的大灵域,依然可能会有金仙修士们堪破境界晋升。但我们相信,能坚守承诺十万年的修真界,哪怕再次出现了高阶修士,也会带着所有的修士一起想办法,解决灵脉的问题,而不是涸泽而渔。”
天河老祖神念的表情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然后她继续说,“但如果中途被强行破碎,就是有高阶修士为了一己私欲而透支灵脉。那么当封印结界落下的时候,我们所布置的灵脉则会分别抽走,将七十二个云浮峰转化成隐秘的灵境藏匿起来。”
“这样,无论对方有怎样的野心,也没有办法在我们的牺牲上去抽取更多的机缘,灵脉、以及法则之力。而这些隐秘的灵境则会成为今后修士们的一线生机。”
“所以当初我们打了一个赌注,都留下一缕神念。如果是正常结界结束,怕是其余的那几个老家伙,就可以出来炫耀的。否则,就是老身出来收拾残局。”
天河老祖长长叹息了一声,“十万年都快过去了,就差区区二百年。啧,可惜了。”
听到这里谢辞君才明白前因后果。想必星御仙君王星极,机关算尽太聪明,他如此底牌尽出,坏事做绝的打开了禁制。
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抽取到任何充裕的灵脉以及法则之力,这简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星御仙君再次疯狂的用黑红尖锥去攻击天河老祖的神念。
可神念本来就是最后的神识,没有任何灵力,那尖锥只能穿透虚影,却没办法伤害到虚影半分。
星御仙君说,“我是凭本事把结界给破坏的,你们凭什么在十万年前,就算计本座。”
听到了这样无耻的话,天河老祖的神念虚影发出了响亮的讥讽,“凭什么,就凭这方世界,是我们九个老不死的散尽了修为护住的。你从走上修行之路的那一瞬开始,每一块灵石,每一个元天法则之力,都是我们给的遗赠。”
“吃了我们的遗赠,享受到了我们庇护的世界,还想反过来跟我们叫板。当初那七魔头都不敢跟老身这样说话,你又算什么茅厕里爬出来的蛆,呸!什么东西。”
天河老祖想来年轻时也是个脾气极为火辣的人,她这骂人的姿态,着实让人舒爽。
天河老祖显然不愿意浪费最后的时间在星御仙君的身上,她遗憾的摇摇头,“可惜啊,我们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的。想必下面已经是乱成一团了。”
谢辞君微微点头。
天河老祖想了想,“嗯,你这个后生天赋极高且品行端正,老婆子很喜欢,这样,我的神念即将消逝,不过老太婆倒也还能送你个礼物。你想想办法吧。”
只见天河老祖神念的小人从自己头顶抽出一丝神念,丢向了谢辞君。
这丝神念轻飘飘的,可却纹丝不动的飘到谢辞君的额头前,然后钻入了他的识海当中。
那是一个办法,就是可以让即将化为隐秘灵境的七十二云浮峰转换为可控灵境的付文。
谢辞君很那详细描述这种传道方式的感受,他只是被动的接受了金仙神念的馈赠,真是太强悍了。
他恭敬的施礼,“谢老祖宗,谢某绝不辜负祖先的期待。”
大概是时间到了,天河老祖的神念晃晃荡荡的飘散了去,最后她留下一句话,“从此字后,你们只能靠自己了。”
是啊,祖先的遗赠已经彻底被毁掉了,他们再也无法被庇护在先祖们羽翼之下了。
谢辞君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他第一次认同的自己的师父端昇仙君,遵照祖制未见得是懦弱无能。
可惜,这一切他明白的太晚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场空?!不,不,我不服!”眼看天河祖师的神念消散在空中,自己成为金仙拥有无穷权御和寿命的筹划落空,星御仙君发出了癫狂的笑声。
星御仙君王星极的身体因为各种激进的尝试早就变得千疮百孔,而本来希望通过进阶进现场重塑仙体的可能又被彻底断绝。
此刻的他,身体的大部分已经枯萎,变得畸形又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