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明天中午到我那儿。”
二小子说:“今天还没过去呢,明天再说明天的,先把今晚的酒喝好。”
“那可不行,现在就得把这事定下来,要么过一会儿,没准谁又来请了。”马三说。
刘明远说:“我既不是领导,又不是大款,没有被请的价值。”
“你这话说得不对,大款和领导来了,我还真不请。一是人家跟我没关系,二是人家瞧不上我。你搬走几十年了,为什么回来?还不是因为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对这里有感情?请你吃饭喝酒,因为感情在这儿放着呢,跟大款和领导没丝毫关系。”马三说。
刘明远在远山村生活时,二小子的母亲不怎么跟刘明远家来往,不关心刘明远。他几乎不去二小子家。二小子的母亲留给他的印象还不如邻居好呢。他没想到二小子能对他这么热情,更没想到二小子的母亲看见他时会落泪。
二小子在刘明远和马三说话时去了东屋。他跟严敏彤简单地说了跟刘明远的亲戚关系。严敏彤知道有这么家亲戚,但是印象不深,从内心对刘明远热情不起来。二小子让严敏彤做饭。
他的儿媳腼腆,见到生人害羞,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便回自己家了。
严敏彤去菜园里摘菜。
二小子让马三陪着刘明远,他去商店买酒和肉。他边走边给几位关系好、交往密切的亲友打电话,约他们晚上来陪刘明远喝酒。
刘明远走到厨房对严敏彤说:“不用太麻烦,简单点儿就行。”
“咱农村,离城里远,除了菜园里的菜,也没什么可做的。”严敏彤说。
刘明远说:“这就挺好。”
“明远家搬走时,你还没出生吧?”马三对严敏彤说。
严敏彤说:“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能没出生呢?”
“你理解错了,别生气,你不是比二小子的年龄小吗?二小子当时才几岁。”马三解释说。
严敏彤问:“哪年搬走的?”
“1973年还是1974年……不过,肯定是在1975年之前搬走的。”刘明远记不清楚具体是哪年搬走的了。
严敏彤说:“我应该刚会走路。”
“现在你孙子都会走路了。”马三说。
严敏彤叹息了一声说:“人这辈子,过得可真快。就跟地里的庄稼似的,一茬一茬地换。”
二小子拎着酒、肉及其他下酒菜回来了。
不一会儿,他家来了几个中年男人。
他们没有认出刘明远。刘明远也没有认出他们。他们的年龄跟刘明远相仿。刘明远在远山村生活时,跟其中有的人在一起玩过。
二小子约他们来喝酒,一是热闹;二是当地谁家来了客人,在喝酒时有请人陪酒的习惯。他们请二小子陪客人喝过酒,二小子也请他们,彼此相互还着人情,密切了联系,夯实了友情。
二小子给刘明远和这几个人相互做了介绍。
有的人刘明远想起来了,有的人则没想起来。这几个人小时候都听父母说起过刘明远家搬走的事。
刘明远相信他们知道他家的事。他家在远山村属于特殊家庭,又是搬到了滨镇,这两种因素足够引起远山村人的关注。
马三回家给媳妇做饭去了。他说媳妇吃完饭,他马上过来。
刘感恩想去厕所。
二小子准备领刘感恩去厕所。刘明远让二小子在屋里陪人聊天,他领刘感恩去厕所。二小子和刘明远一起走出屋,站在门口,抬起右手指着进菜园门的方向说:“厕所在菜园里面。”
刘明远领着刘感恩从房西头进入菜园。天黑,隐约可以看见菜园里的小路。他看见在西北角有个小棚子,凭感觉判断那是厕所。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
刘感恩走进厕所,立刻出来了。他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厕所,隐约看见了茅坑里的粪便,感觉恶心,在厕所旁边撒了尿说:“真脏,想吐。”
“农村的厕所都这样。”
“太脏了。”
“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厕所里的粪便满了怎么办?”
“当成肥料种菜、种庄稼。”
“用厕所里的粪便种菜、种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