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缈缈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天才下地,原本三五天就能下来走走,可韩湛不放心硬是盯着她躺够了一周。
韩湛在凤归云待了好些天,公文也在这里处置,可终究要接近大婚的日子,他虽说不出要走的话,凤缈缈倒是主动放他走了。
韩湛走前叮嘱了好些事项,拂风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条条的都记了下来,他走后她们才好进屋坐在她床榻前面守着。
拂风心软,每每看见凤缈缈都眼眶一红落眼泪,靛蓝总是轻轻的拍她的肩膀,锦纹也一脸关切的抓着她的手。
凤缈缈伸手擦了擦拂风的眼泪,她哭的更厉害了,凤缈缈笑了“真是小哭包。”
靛蓝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锦纹说“娘子,是靛蓝的姐姐的最后一箭射死了那个男人。”
靛蓝却说“都是我们没能保护好娘子。”
拂风听到这个,捶床痛哭起来
凤缈缈揉着她的双发髻“不怪你们,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千年做贼的哪儿有千年防贼的道理,你们能在我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靛蓝问“娘子以后怎么打算?”
“打算,倒是没有什么打算,一直也没什么目标,没什么理想,接下来我想找机会折磨舒颜沁,直到我不想折磨她了为止。”
锦纹坚定点头“好,我没陪着娘子。”
凤缈缈知道韩湛的无奈,他不是不恨只是有些人现在动不得,他比自己更珍惜期盼这个孩子,他做事她放心。
丞相府,如馨得了消息就赶紧禀报沈夕纯“姑娘,听闻凤归云的凤娘子落胎了。”
沈夕纯放下却扇,迫不及待的问“可是真的?知道因为什么吗?”
“姑娘让我留心二哥儿身边的小厮,他同我说的,只是不知为什么。”
那应该差不了,只是不知像千金贵女一样养护的人怎么会落胎,不过落了才好,这样她也能少些烦恼。
又细细查看明日大婚的穿戴,沈夕纯仍旧沉浸在凤娘子落胎的讯息中,手中的钗扎破了手指落在料子上,她忙抹了一下,现下脏污的更明显了。
她一时间有些气馁,这团脏污就像凤娘子那个人一样,在她的婚事上成了污点,终究不能完美。
蒋大娘子站在门口望着,进门见那料子,沈夕纯忙起身道“母亲妆安,都是我不小心在这个时候弄脏了里衣的料子。”
蒋大娘子笑笑放下“这都是小事,好在是里衣,凤冠霞帔穿戴整齐也看不见。”
身后的婆子将两个木头盒子端了上来,蒋大娘子拉着她坐在床上,和蔼的说“纯儿,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话。”
“什么?”
“我知道你做事尽善尽美,万完事都要做到极致,可世间哪里就有极致的事情,就像你弄脏了里衣,今日已无法挑料子为你量体裁衣,只得穿在里面别人看不见就是。”
“万事无极致的完美。”
蒋大娘子摸摸她的头“好孩子,你聪慧伶俐,我向来是不担心的,来,看看你的嫁妆。”
婆子将盒子打开,里面都是田产铺面的地契,蒋大娘子说“原本为你准备的十里红妆先前给你姐姐用了,这阵子唯恐耽搁了你的婚事,我又理出来一份,这些是你的傍身钱,好好拿着。”
沈夕纯谢道“谢母亲,纯儿感激不尽。”
“不说这话,咱们母女两个不说这话,虽说咱们没有亲生母女的情分,到底有缘分做了一辈子的母女,我自然要给你最好的。”
蒋大娘子顿了顿,继续道“虽说比你姐姐少了些,但已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若柳和你不一样,她若再没有这些财产护着怕是不好活,我瞧着韩之远这孩子不会轻慢了你。”
“我瞧着你是有福的,来日诰命加身你可不要忘了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