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凰坐在案几边,案几上放着苏墨城的古琴,她第一次近看那古琴,才发现那古琴上雕刻一只很漂亮的小蛇,旁边还有一鼎香炉,抬起头,嘴边一个浅笑,道,“你早些休息,不用管我。”
初若自然不敢打扰她,在沧海学府的新生期满,她也能回三王府住了,和小姐在一起,才是最放心的。
放下点心,回头看了慕容凰一眼,见她眉头紧锁的模样,只叹自己不能为她解忧,便叹息了一口,摇了摇头,轻声出了去,为她关上了门。
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拨弄了一下那古琴,一串流水般的音符便流淌了出来,古琴的音质很圆润,听起来很舒服。
她本不会弹奏,而脑海中,海棠公主似乎很擅长音律,她便照着脑海里,海棠公主弹琴的样子,随意的拨弄着。
而流淌出来的音律却十分的凄婉,声声愁思,句句断肠,而琴音里,似乎又带着一抹说不出的肃杀,弹着弹着,竟然忘起情来,手指像是自己会动一般,根本就不用经过大脑的思虑,一段秋风萧瑟,插着婉转凄清,继而又有着铁马秋风的大气,脑海里,几丝片段闪过,她心里一惊,突然一阵风将木窗刮开。
她手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转过头,一阵青烟慢慢的聚拢来,橘色的烛火下,那俊美的容颜那么的熟悉,淡银色的长发纷飞,暗红色的袍子贵气又飘逸,晶紫色的眸子里,一片潋滟,看着她,温柔似水。
 ;。。。 ; ; 狐千这才注意到慕容凰身边的少年,眯起暗金色的眸子,有些危险的盯着他,那气息太过诡异,没有一丝的妖气,没有一丝的生气,有的,只是无边的冰冷,黑暗。
“他是谁?”盯着绝,狐千有些警觉的走到慕容凰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绝无情。”绝站起身,与狐千对视着,手中还抓着慕容凰的衣裙,似乎是不打算放手了,对着其他人,倒是肯承认自己的全名叫绝无情了,对着慕容凰,便只有一个字。
“你松手。”见他死死的拽住慕容凰的衣裙,狐千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暗金色的眸子里有着隐隐的怒火。
“不…松。”绝一字一顿的说道,银眸若千年的冰山,只看一眼便觉寒冷刺骨。
眼见着两人之间一场硝烟即将爆发,慕容凰冷目一凛,盯着绝抓着自己衣裙的手,冷声道,“绝,松开。”
绝看着她,那暗色的红眸里,分明已经有了怒气,他愣了片刻,然而终究还是没有放开,仿佛只要放开了,便会永远失去她一般。
下一刻,一道寒光闪现,只见慕容凰手起刀落,被绝抓着的那一块衣衫已然被她削了下来。
绝只觉得手里一空,她已经决绝的离去,手中的残片似乎还带着她身上的余温,他抬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追上去,却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竟然迈不出半步来。
狐千走上前,声音低沉又危险,道,“离她远些。”
说罢,便追着慕容凰的身影,慢慢的消失了去。
绝站在原地,夜风吹得他银丝飞扬,银眸里一片失落,抓着慕容凰衣服残片的手慢慢松开,便被风吹走。
内心,那种才醒来时的痛突然蔓延开去,那一刻,他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疼的他呕出一口血来,鲜血落在河川里,顿时将那河川渲染的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一层层的寒冰至他的脚下生出来,刚刚还一片绚烂的花灯瞬间熄灭,那些还在放着花灯的少女吓得大惊失色,还来不及尖叫,便整个被封冻了起来,瞬间变成了一座座雕塑。
就在此时,一双大手突然搭在了绝的肩头,这才将他封冻的思绪解开。
绝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英俊的青衣男子正满眼怜惜的看着他,那双碧绿的眸子倒影出他苍白的容颜,嘴角还带了一丝血,他声音有些薄凉,“青,她,不要我。”
青龙心中一阵疼惜,没想到,三千年后,他还是阻止不了他为情所困。
“殿下,随青走吧。”掏出一张雪白的锦卷,将他唇角的鲜血拭去,他不会安慰他,唯独带他离开这里,找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绝什么也没说,只看着那被风吹走的残片,仿佛心里有个东西,正在慢慢的失去,那样的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他像木偶一般的被青带走,而内心,慕容凰的容颜却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他感觉,她似乎就活在他心里。
等他们走了许久后,那被冰封的护城河才慢慢融化掉。
少女们打了个哆嗦,浑然不知刚刚那一场突来的封冻是如何回事,却再也不敢再护城河边停留片刻。
纷纷收拾了东西,离开了河畔。
 ;。。。 ; ; “点燃?”绝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似乎是不理解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容凰只觉得耐心都要被他消磨光了,从乾坤镯里拿出一个火折子来,将那蜡烛点亮,心里暗想,真不知道他平日里怎么过活,竟然对这世间的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