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一般是对逝去的人表示哀悼和怀念之情,在演唱会上唱这种歌未免太奇怪了。
最重要的是
,她其实并不知道挽歌应该唱什么内容,总不能现场编一个吧?
希尼俄耐心地解释,然而首席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不,你知道。”首席幽深的黑眸宛若吸引人堕落的深渊,连倒映在他瞳孔里的希尼俄都好似被一并吞没,让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站起身, 灯光打在他脸上,显得如此苍白:“你会唱的, 只是你忘记了。”
希尼俄眉头微蹙,不知道为什么首席会如此笃定。
“我……”希尼俄欲言又止。
“嘘。”首席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侧头闭上双眼,右手伸出在半空中作弹琴状。
他白色的手套像一只灵巧的蝴蝶,明明是无声地敲打,但希尼俄却仿佛看见一个个实质的音符自他手中飘出,跃动着围绕在自己身边,它们手牵手钻进自己的耳朵里,连带着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发出同频的共振。
心脏开始不自觉的加速,在同谐的音律中,所有的杂音都将化作乐曲的一部分。
“希尼俄!”
“希尼俄!”
粉丝的欢呼声依旧热烈,然而希尼俄却痛苦地捂住胸口,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下,浸湿了面前的地毯,然而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工作人员上台,甚至连观众都对她的不适视若无睹。
不对劲……
希尼俄的口红已经无法遮盖苍白的唇瓣,窒息的痛苦让她几欲失去思考的能力,只在人影幢幢中看见首席不知道何时走上了舞台。
“我知晓你的痛苦,亦理解你的苦衷。”
他的声音缥缈而虚幻,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带着天然的悲悯,让恍惚中的希尼俄情不自禁被他的思路带着走。
首席十指交叉放在胸前。
“你是孤独的,我们也曾是孤独的。”
希尼俄的眼前浮现幼时父母离婚的场景,两个曾经说过最爱自己的人,却因为都不想承担抚养责任而闹上法庭。
无人愿意带走她,所以她选择了留在那个空荡荡的家。
“你是悲伤的,我们也曾是悲伤的。”
她喜欢唱歌,然而专业的音乐老师她请不起,只能窝在房间里,一遍遍笨拙地尝试着编曲填词,哪怕后面被星探挖掘,得到了更好的资源,但起步的缓慢依然让她闹过不少的笑话,费尽心思制作的歌曲被乐评人评价为一文不值,事业的浮动让那段时间的她总是在深夜惊醒,迷茫着未来,只能用演唱会来鼓励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你是恐惧的,我们也曾是恐惧的……”
希尼俄知道,这一次的演唱会一定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完美到梦幻般的舞台调度,超出预期的观众反应,还有那永不停歇的欢呼。
但过于渴望获得这一切的希尼俄选择了无视那些异常。
她蒙上了双眼,于是连舞台下最近的经纪人模糊的面庞都有了昏暗作为借口。
她挡住了鼻子,于是浓郁到刺鼻的芬芳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
她捂住了耳朵,于是观众席上除了欢呼再无其他。
这些异常与那些被压抑的过去和情绪在此刻如潮水一遍又一遍拍打着希尼俄,在溺毙之前,有一双柔和的手捧起她的脸颊,让她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那双手上。
那双手是那么的柔软而温暖,带着奇异的力量缓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