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冒顿眼疾手快,从旁扶住他,赵悬弓回过神,揉了揉眉间,大而化之道:“无妨,可能只是有点累了。”
“那就回去。”冒顿皱了皱眉,唤来近侍:“苏勒!送阏氏回帐房休息!”
虽说“无妨”,可赵悬弓这一躺下,却是真的病了一场。
他躺在冒顿的兽皮软榻上,不停地流著冷汗,待晚间冒顿回到帐房,他已经昏厥数次,脸色惨白,清醒过来说的话也含含糊糊,宛如梦呓一般。
“他是怎麽了?!”冒顿冲著负责照顾赵悬弓的呼延兰大发脾气,呼延兰哭丧著脸,泣道:
“悬弓一直这样,我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啊……”
“去叫巫医来!”
没过多久,巫医进入替赵悬弓诊断,道:
“殿下,阏氏只是水土不服,加上最近疲劳过度。只要喝一点清水和羊奶,过两天就能不药而愈了。”
听到这样的话,冒顿怒火暂熄,把旁人支走,只剩下自己和赵悬弓两人在穹庐内独处。
午夜。
见赵悬弓在榻上碾转,面露不适,冒顿哺了口清水,嘴对嘴喂了他饮下。赵悬弓悠悠转醒,睁开眼见到冒顿又要俯身喂水,他别开了头,道:
“殿下……我……自己来就好……”
冒顿不理他,继续哺水。几番下来但见赵悬弓面如红布,身子也蜷成了一团,冒顿以为他畏冷,便脱了外袍钻进毡子,把他揽进臂弯。
冒顿的怀抱很温暖,可是赵悬弓置身期间并不舒服,因为没过多久,冒顿又开始用那又硬又扎人的胡须磨蹭起他光洁的额头和脸颊来了。
“殿下……”赵悬弓小副地挣扎了一下,期间冒顿还把脸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嘴唇,这教赵悬弓终於忍不住开口道:
“您的胡须……”
“嗯?”
“把我弄得好难受……”话说得极轻,语毕赵悬弓却後悔起来,觉得自己讲了句傻话,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
结果愈描愈黑。
“你不喜欢我的胡子?”冒顿反省似的摸了摸下巴,不以为意地说:“你若不喜欢,我明日就剃了它。”
赵悬弓愣了一会儿,脸红得更加厉害,想背过身去躲避冒顿的视线,可是冒顿不依不饶地抱紧他的腰,不让他翻身。
“除了胡子的事,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麽?”
“我……”赵悬弓踌躇著,不知道该不该把之前,自己心中担忧之事向冒顿倾诉。
“嗯?”
犹豫了一番,赵悬弓还是鼓起勇气:
“虽然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这样讲,可是我还是想提醒您……”
“什麽?”
“鸣镝威力惊人,请您千万不要用它滥杀无辜,”依偎在冒顿温暖的胸膛,赵悬弓悠悠道,“因为每条生命都是难能可贵的……”
“……”
许久,冒顿抚著赵悬弓的头发,柔声道:“好,我答应你,只会用鸣镝杀该死之人。”
阏氏 二十
两天後。
晚间,茏城举行了祭祀军神的典礼,仪式结束之後将会进行走马和斗橐驼等娱乐盛会,只是赵悬弓病体未愈,冒顿不让他外出,只允他留在帐房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