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国皇城,城门紧闭,路边的馄饨摊空无一人,桌椅散了一地。
沉墨清和苍舜并肩而立,从高空俯瞰皇城。街上行人寥寥,唯有一些官兵穿梭在大街小巷间,搜寻着什么。
月府,大门紧闭,一门之隔,隐隐传出哭声。
“姑姑你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我们可怎么办,这偌大的月家你要给谁啊……”
月见江跪在床前,哭嚎抹脸,床榻上,月夫人月见夕气息游离,奄奄一息,已然垂危。
卧房外,兰姨被月见江带来的几个月家人拦在屋门前,又急又怒,气得直掉眼泪:“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夫人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却连郎中都不让进门,这是在谋财害命!”
月见江旁若无闻,只是抓着月夫人肩膀,眼睛发直:“姑姑你说啊!月家家主是谁!是不是我,你快说啊!”
轰!
屋门被巨力轰碎,月见江的身体像只破麻袋飞出,连带着那几个围堵在门口的月家人也一起飞出十丈,砸在院墙上,当场陷下数个人形深坑。
墙壁坍塌,碎石砖瓦劈头盖脸地砸了那些人一身,他们抽搐着呕出大口鲜血,转眼便昏死过去,纵然没当场丧生,也废了大半条命。
兰姨瞠目结舌,只见满院烟尘中,一袭月白而不染尘埃的轻衫落至她面前——年轻男子怀抱一团小白虎,一步跨过门槛。
“……仙人!您是仙人吧!”兰姨赶紧跟上去,冲进屋内,跪在月夫人的床榻边,“能否为我们夫人请个郎中,她要不行了!”
沉墨清静静地望着奄奄一息的月夫人,放下一瓶丹药。
兰姨含着热泪给月夫人喂下丹药,她已无力吞咽,好在丹药入口便化作热流,月夫人咳嗽了起来,起先咳嗽还很轻微,后来声音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居然能自己坐了起来。
枯木回春亦不过如此,兰姨目瞪口呆。月夫人黯淡的眼睛亮起微光,仰望那位年轻的仙人:“请问……您是霜儿的师长同门?”
“月师妹托我为您带句话。”
苍舜趴在沉墨清怀中,听见年轻人族清悦沉静的嗓音。
“她将随师门远走历练,此去路途迢迢,归期不定,望母亲勿为女儿担心,多加餐饭,常添衣。”
“这是她给您的丹药,愿您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还是心软。
苍舜静静地想。
但,若事事无情,便不是他了。
——
耀国皇宫,天色晦暗,黑云压城。
耀国国君面色阴沉地看向前面的宁王,后者含笑负手,身边站着几个修仙者。
“皇兄,大势已去,还请退位吧。”
耀国国主缓缓开口:“朕平日待你不薄……若朕将皇位交付于你,你会留我一命吗?”
宁王一口应下:“这个自然,太上皇你是别想了,隐姓埋名,做个闲散王爷吧。”
耀国国君不语,只是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迈出一步。
地面震动,一道赤红大阵骤然铺展,鲜血般的光芒泼洒在场每个人的脸庞。
“该死!登天阵还差一些才能圆满,你要做什么!”
宁王的怒喝声中,耀国国主冷笑着摊开双臂:“你是朕唯一的同胞兄弟,皇位让你也无妨,但这仙人之位——必须是我的!”欺伶酒似溜衫期山邻
他仰首朝天,声音沉沉,要传达上苍:“阵起——登天!”
赤红大阵灼灼闪烁,阵中一条月白真龙高高飞起,怒目腾空,君临天下——下一刻,那条白龙好似被抽了一巴掌,砸落殿前,泥鳅般抽搐几下,不动了。
“……什么?!”
殿内众人皆瞠目结舌,连忙追出去,环顾四周。
乌云沉沉压着大殿金黄明瓦,一袭修长白衫踩在正脊的鸱吻之上,雪袍飘动,乌发飞扬,背靠晦暗长空,宛若上苍劈落的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