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娘的眼力向来毒辣,看清那人的模样和气度后,心里猛地一跳,试探着开口,
“阁下莫非是卸岭魁首,陈总把头?”
陈玉楼闻言一愣,微微歪头竖起耳朵。
他眼瞎后听力越发敏锐了,这已经成为了习惯动作。
他轻笑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沧桑,“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识得老朽,不知阁下是何人?”
霍三娘心里微惊,没想到还真的是陈玉楼。
几十年前,南北一十三省,十几万响马都得听从他的号令。
三湘四水不少军阀势力,背后多少都有他的影子。
那时就连张大佛爷张启山,见到这位都得躬身行礼,尊称一声“陈公”。
九门作为倒斗界后辈,当初也拜过码头。
霍三娘年轻时自然见过这位的风采。
她赶忙上前几步,恭恭敬敬躬身行礼,“霍家霍三娘,见过陈总把头~”
陈玉楼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自嘲,“什么总把头,都是二十年前的老黄历了。
我记得你,九门霍家当家人。
如今四派人才凋零,江湖上只有九门的名头啦!”
伊新月不是盗墓圈子的人,但做古董生意,少不了跟盗墓贼打交道,自然也听过陈玉楼的名头。
不过她是上游买家,对下游供货商本就没多少敬意。
更何况这还是个瞎子,势力早已土崩瓦解。
当即扭着腰肢走到主位坐下,语气平淡的打断两人,“你们要客套,待会儿有的是时间,咱们还是先看货吧。”
霍三娘闻言一滞,随即不再和陈玉楼寒暄,笑呵呵坐了下来。
她哪能看不出,伊新月是因为她想抢情报指挥权,心里不痛快,故意拿话噎自己呢。
不过这点言语上的反击,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她冲着身后的霍惊鸿使了个眼色。
霍惊鸿点点头,转身悄悄出了门。
陈玉楼闻言脸色毫无波澜,眼瞎后早已见惯了人情冷暖,些许冷言冷语算得了什么?
只见他伸出枯瘦的手掌,从怀里掏出一个破布包裹,随意放在茶几上,声音平淡,
“东西在这儿,你们自己看吧。”
伊新月扬了扬下巴,纸鸢立刻上前,小心翼翼打开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