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制衣厂两辆中巴车已经停在校门口,陈佑和田若真上了头车,坐在第一排。
安欣和葛春霞负责另一辆车。
发动机轰鸣中,两辆中巴车一前一后开动起来。
晨光渐亮,路边不时能看到其他学校的学农队伍。
交通方式五花八门。
近的步行,稍远的乘牛车、马车,再远的就是小货车。
可不管用什么交通工具,学生们个个昂着头,歌声、笑声撒了满地。
“这次还多亏了你,不然咱们也要坐货车。”
田若真小声说,“门头沟马家村一百多里地呢,还不折腾死。”
陈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窗外是市一中的车队。
三辆货车车厢里人挤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迎风一吹全是灰头土脸的。
可没人抱怨,齐声唱着志愿军战歌,声震云霄。
陈佑还没说话,身后的刘虹伸长脖子,探着头说,“田老师,陈老师,我们也唱歌吧。
咱们不能被比下去!”
这姑娘是学校文艺标兵,平时很爱表现。
田若真是个好胜性子,当即站起身拍了拍手,
“同学们,咱们也唱起来!刘红领唱,就唱歌唱祖国!”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
激昂歌声瞬间响彻车厢,从玻璃窗传了出去。
旁边的市一中学生们顿时不干了,“同学们,我们人多,嗓门上可不能输了!”
于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双方斗起红歌来。
陈佑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笑,静静看着眼前景象。
思绪忽然飘远。
上辈子,这些歌几乎贯穿了整个学生时代。
不过他们那代人却少了眼前这般,毫无遮掩、发自肺腑的自豪感。
自鸦片战争炮火撕开国门,这片土地便陷入了长达百余年的动荡。
山河破碎,列强环伺,民族尊严被肆意践踏。
直到新大夏建立,大夏人才重新挺直了脊梁,燃起
“敢教日月换新天”
的昂扬斗志。
没有这种精神,没有几代人前赴后继,
又怎能在一穷二白、百废待兴的烂摊子上,硬生生蹚出一条工业化道路,
最终成长为屹立世界的工业大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