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手上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才说:“殿下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做。”
她的手指轻颤,带得叶片都颤着,编出来的蚂蚱一条腿儿歪了。
“也不错。”李文简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孩子嘛,父亲哄,或是母亲哄,都一样。
昭蘅点了点头。
“阿蘅。”李文简忽然唤了声她的名字。
昭蘅偏过头看他:“嗯?”
李文简拿过她手中的草蚂蚱,将它放在窗台上,扶着昭蘅的肩,轻轻将她抱起也放在窗台上。
昭蘅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睛疑惑地眨动:“怎么了?”
鬓边的金步摇流苏轻轻晃动,缠在了发髻上。
李文简抬手,为她把步摇整理好,只听见流苏在他指尖碰撞的清脆响声。
他们离得这么近,昭蘅几乎可以闻见他身上的甘冽的淡香。
“需要我帮忙吗?”李文简问道。
昭蘅望着他认真的脸,抬手抚了抚发髻上的步摇,发现已经理好了,她轻声说:“已经整齐了。”
“还有别的需要我帮忙吗?”李文简又问。
昭蘅低头,对上他的眼眸。
方才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什么,此刻她全然明白过来了。
身旁的草蚂蚱的掉到了地上。
她的猜想是真的。
若非是板上钉钉,若非是安嫔真的有问题,想来今夜,殿下不会这样问她。
檐下的雨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坠落,雾气烟火里,他的眉眼沉静真挚。
李文简蹲下身,将草蚂蚱捡起来塞入她的掌心:“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
昭蘅怔怔地看着他,几乎忘了反应。
李文简不言,轻轻地摸了摸她冰冷的头发,又再度无声地将她拥入怀中。
夜幕漆黑,冷雨淅淅沥沥缠绵,檐下的灯笼摇摇晃晃,灯影忽明忽暗。
过了好久好久,昭蘅才抬起臂回抱着他的腰:“不用,殿下不要管这件事。”
昭蘅松开他的怀抱,稍稍和他扯开距离,他们离得这样近,李文简只需轻轻抬眸便能看到她的眼睛湿润了一些。
她吸了吸鼻子,说:“安嫔害我奶奶,你是不是又很难过,觉得是你害得她这样?”
“殿下,不要难过。”她说:“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她。”
“陛下身体不好,东宫危机四伏,若是由你出面大张旗鼓惩治安嫔,还不知又会起什么妖风。”昭蘅捧着他的脸:“你忙你的事情,不必为我担心。这件事交给我,我自己能处理。”
眼下的东篱,正似冉冉升起的朝阳,这抹朝阳面对着无数内忧外患。
北境十八城尚未收复,外敌盘踞在边境虎视眈眈,前朝余孽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