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元衍低头一看?,见腰腹处洇出了好大片的血。
&esp;&esp;伤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的,竟也没觉到疼。
&esp;&esp;“二兄怎么不好好养伤乱跑!伤口裂的多了,就不好长了!”
&esp;&esp;还?不知道这是今天
&esp;&esp;湛君又生起病来。
&esp;&esp;病得很重,躺在榻上意识混沌,眼睛闭着也一直有眼泪流出来。
&esp;&esp;她好像忘记了自己在哪里,也忘掉了那些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可怕的事情?。
&esp;&esp;有人拿湿帕子给她擦脸的时候,她用沙哑的声音问:“英娘,先生什么时候回来?”说完她哭起来,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我都快死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esp;&esp;英娘却不回答她。
&esp;&esp;在“英娘”长久的沉默中,她恍惚是意识到些什么,突然停止了哭泣,而后很长时间没有再动弹一下。
&esp;&esp;二月里已经是春天了,草长莺飞,生机勃勃。
&esp;&esp;杏花开的时候,湛君终于养好了病,女医诊罢脉,告诉她自明日起便不必再吃药了,又略叮嘱了几?句话?,女医请退,湛君浅笑着同她道谢,唤来渔歌代为相送。
&esp;&esp;渔歌送罢人,再入内室时,因见湛君靠坐在凭几?上,一副失神模样,便将脚步放的更轻了些,无声在她身侧停立,恭敬垂首。
&esp;&esp;“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esp;&esp;声音突兀响起,渔歌讶然抬头。
&esp;&esp;见眼前人正?蹙眉看着她,眼神专注,似乎是在等着她回答。
&esp;&esp;渔歌一时间呼吸都停了,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二郎伤重,如今正?在养伤,乃是医工嘱咐,随意不可行走,这几?日许是也好全了……”声音简直算得上轻快。
&esp;&esp;湛君请点了下头,道:“好,知道了。”
&esp;&esp;渔歌不再开口,随意找了个由头退了出去。
&esp;&esp;元衍很快来了。
&esp;&esp;湛君听见声音,抬眼望去,两人目光相接,元衍没有再动。
&esp;&esp;“为什么不过来呢?”她低下头,小声地问,长睫颤如蝶翼。
&esp;&esp;元衍抬起脚,好一会儿才落下,后面几?步路倒走得连贯轻盈。
&esp;&esp;待元衍到了近前,湛君复抬起头,微微仰首,看着他,朝他伸出来一只手,纤长瘦弱,白的不像话?,玉雕就?似的。
&esp;&esp;元衍抿紧了唇,没有接。
&esp;&esp;见状,湛君撑着凭几?起身,伸长了手,于是便摸到了,然后抓住,轻轻拽了下。
&esp;&esp;元衍唇抿得更紧,一双眉也皱起来,却到底往前去了一步,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