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邻居又提了两句明瑕,郑皎皎心中已经厌烦,只面上过意不去,给她搭了两句话。
走到一半,郑皎皎忍了忍,问:“我家侄子郭俊可是找过你?”
邻居顿了顿,神情僵了一下,打哈哈说:“哪能啊,他去我们家做什么。”
她确实是收了郭俊的钱特意带郑皎皎去的那条街,这种破坏人夫妻感情的事,她是不愿做的,但郭俊只说是带她去那院子附近一走,就给她十两银子,她便起了贪心。
郑皎皎见她这样子,心中就有数了,一时间做了许多猜想。脑袋又一时短路,突然想到听说出轨的人会对家里的老婆格外热情,那明瑕这两日的热情是不是……
就算不是出轨,白钰的事,明瑕却也从没说过,还有修杯子的钱也没提过。
他是觉得小事一桩不值得提,还是心里心虚才不去提。
邻居因为怕被郑皎皎道破,丢了银子,变得沉默了。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宁姐家的布店,前面竟围了一圈人,里面还有衙役封门。
郑皎皎对白钰的纠结暂时抛之脑后,挤了上前,宁姐算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衙役道:“都别往前挤了!”
郑皎皎问:“出什么事了?!”
衙役没回答。
旁边倒是有人讨论道:“唉,那宁娘子也真是惨,到底什么人干的这回事,竟然连伙计都被灭门了。”
“说是情况诡异的很,说不定……有邪祟呢。”
“店里的人都死了?”
“可不是么,就剩那傻妮的尸身没找到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宁娘子家的傻妮干的?”
“大白天净说梦话,那傻妮要是有这能耐,还能天天受欺负么?那尸体我瞅了一眼,像是被什么野兽咬断的脖子,那傻妮哪有那么大力气,就是邪祟上身也不能啊。”
一夕之间,布店门前连颜色都褪尽,变得些许不详了。
郑皎皎脑袋空白了一下,不敢相信,直到里面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了出来,抬尸的人一晃,宁姐熟悉的手从白布下垂了下来,她方才如梦初醒。
邻居唏嘘:“好好的人,怎么就遭了这种事,我看要不回去让你家明瑕看看,说不定真是邪祟呢。”
出了这档子事,二人便在布店门前多留了一会儿,这地方在鸟安中心,能从这里杀人,得有多大的胆子,多深的仇,人们众说纷纭。
郑皎皎感觉身上被谁抽走了力气似的,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望着布店。邻居见她这样也不敢走,怕出什么事,就在一旁搭两句话陪着她。
青石砖缝旁,一抹银色亮了一下,郑皎皎起身,走过去,低头,捡起了一只游龙戏凤的银镯子。
这镯子她记得原来是一对,是宁姐买来给松松的,带在她两个手的手腕上。
现在拿在手中,郑皎皎方才发现,这个银镯子上的图案,竟然跟她簪子上的图案看起来如出一辙。
郑皎皎找到了衙役将镯子交给了衙役。
回了家,却还惦记着宁姐布店的事。
等到明瑕回来一问,方知道,原来宁姐铺子的事交到了钦天监手里。
“钦天监还管这个,不是只管天文历法么?”
“陛下似乎有意从钦天监中分出个新的衙门,专司符咒法器和精怪一事。”
明瑕放下装着法器的布包,布包平铺在木桌上,他走了两步牵过郑皎皎的手,问:“可是受惊了?”
郑皎皎放下绣品,坐在凳子上,仰头看他,脸色仍有些恍然,说:“我没想到,宁姐家怎么会出了这档子事?连松松也找不见了。”
他见她是有点受惊了,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温度如常,放下,看了她一眼,思量片刻后,说:“不知道怎么,这些天城中精怪确实多的有些反常。”
再一次听他谈及精怪,仍是如此煞有其事。郑皎皎心中不由得觉得有一丝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