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二十几岁拿一等功的团长级别男同志,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第二个!”
谢名瑛不屑一顾,“那又怎样,聚少离多的,我需要的是能够天天陪着我,知我冷暖的对象。”
谢光眉头皱起,思索一番,“这事很好解决。
你去找温松道个歉,服个软,他和家里一说,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了。
你别光口头吹牛自己会嫁多好多好的,找不到更好的之前你都得把温松给我套牢了!”
谢名瑛心不甘情不愿,“我知道了爸。”
谢光觉得这事还是很好解决的,反而是厂子里的事有点棘手。
“你和你妈先回家,我去趟厂里。”
二纺纺织厂。
办公室里,厂长已经等了谢光这个副厂长很久了。
一见他回来,厂长就鼻孔出气,“你他妈给我解释解释,轻工局的暂缓通知书是什么意思?
棉纺厂申请的原料指标是咱们的三倍,审批流程却快了整整两周!”
谢光搞不清状况,“这轻工局也太善变了,好端端的,这是咋了?”
厂长掏出一根烟,点上,“还能咋,我看这事,全赖你!”
谢光瞪大了眼睛,平常精明的面孔上难得显得懵懵懂懂,他不理解,和他有啥关系?
厂长狠狠吸了口烟,鼻孔冒出长长的烟圈,飘到了谢光脸上,“三车间王主任的儿子在轻工局当文员,前天偷听到宋局长秘书说……”
厂长顿了一下,“说你女儿和轻工局局长女儿在滑冰场撕破脸。
现在整个轻工局都知道你家出了个‘作风不正’的千金!”
“什么?我女儿和局长千金,昨天?”谢光咽了咽口水,头脑风暴起来。
昨天名瑛只说和温松那小子吵了呀?
没说遇见什么局长千金啊。
再一细想,名瑛还说了温松带这个别的女同志,该不会那就是局长千金吧?
他说温松家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原来是……
谢光细思极恐,“厂长,我真不知道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还能影响到厂里啊,现在可咋办?”
厂长嫌弃地瞪他一眼,“咋办,当然是你上门道歉啊!
带着你家女儿一起,一定要把这个新面料的指标落实了!”
说着,他突然扯开抽屉,翻出一本红色封面的《生产任务计划书》,“看看这个月的指标!
局里把我们的棉花配额砍了三成,新面料的设备审批也卡住了!
别以为国营厂就铁饭碗。
完不成生产任务,不仅评不上先进,连职工的粮票、布票供应都得打折扣。
财务科刚核算过,再拿不到新面料指标,下个月食堂连窝头都蒸不出来!”
*
谢光去百货大楼买了一个铁皮盒子的点心匣子。
下面一层的点心都取出来,谢光全都放上了大团结。
打听到了局长家,谢光提着点心去求原谅了。
去之前谢光想象了许多种局长可能会有的反应,但没想到真实却是他连局长家都进不去!
后来的几天,谢光去了好几次,局长都不在家,他又不可能提着点心直接去轻工局。
这事情厂长已经跑了好几次了,不给指标就是不给指标,再提着这个铁盒去,就是上赶着给其他双眼睛送把柄。
一周后,谢光没等到宋局长,等到了调岗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