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郦暄想。
宫里有刺客,他知道。
杨小姐获救,他也知道。
但跟贵妃无关啊。
救人的应该是朱云霄。
受伤的,除了杨小姐,也就是邬阳公主。
贵妃最多哭晕过去。
怎么变成了这样?
阿晴没听她的话?还是事情不对?
但事情再不对,他也得进宫来。
郦暄看向前方的层层宫殿。
如果皇帝要杀他,不进皇宫也能杀。
但皇帝要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郦氏世代清名,又对新帝有扶助大功,且新朝以来清廉自守。
一个妃子可以莫名死去,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罪名,要杀郦大夫,郦氏的门生同窗好友要掀起天下动荡。
他虽然直接跟着内侍进宫来,但让郦夫人留在家中,已经将消息通过门客散发出去,严阵以待。
“走吧。”他沉声说,疾步向皇城内奔去。
……
……
“郦兄——”
郦大夫疾走越过重重禁卫,顾不得理会正亲自审问宫妇宫女的皇后,直到皇帝跌跌撞撞迎来。
皇帝抓住郦暄的手,喊出未登基前的私称。
“阿晴她,阿晴她——”
皇帝哽咽的说不下去。
郦暄看着尚未清理现场,血迹斑斑,彰显着适才经历了多么激烈的厮杀,邬阳公主的殿内,曾经奢华被郦大夫多次斥责,此时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郦贵妃躺在殿内正中一张榻上,用黄布遮盖。
郦暄看到榻下的血渗出一大片,他身形摇晃,皇帝忙扶住他。
“郦大夫——”有女声哽咽,伴着跪地声,“贵妃是为了我遭了难——”
郦暄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着面前跪地的少女。
少女身后紧跟着一个婢女也跪下。
两人身上染血,发髻散乱,身子颤抖,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