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医院。
曾经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栗梓,现在换了人。
镇定剂的打过和针对治疗的药剂调和,起初躁狂发作的人现在像个顺毛小狗。
不对,顺毛小狗的眼睛可不会湿漉漉。
“对不起。”嗓音沙哑,徐靳西艰难吐出字眼。
昨夜,许久不见的梦魇重现,从重逢栗梓到昨日都没伤害过她,徐靳西真的以为自己凌驾在病症之上可以很好控制,那时却被击溃。
病症发作,控制不住情绪下惶恐躁郁弥漫整个胸腔。
一切全被脑海里不知名的控制,做出匪夷所思的行为,等再清醒的时候,见栗梓的肩膀血迹汨汨。
徐靳西遇见血晕了,送他到医院医生治疗的时候栗梓也处理了自己的伤口。
咬得挺狠,现在必须每天都按时上药,否则愈合很慢。
栗梓嘿嘿一笑:“你现在好像犯错的小狗啊~”
她跨前一步,伸出手揉了揉视野里的人头发:“好啦,问题不大的。”
从被咬伤到现在,栗梓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但感受到了徐靳西被病症折磨究竟有多煎熬。
尤其是见到医生说他为强迫自己成为正常人,单独设立的快效治疗地方。
话音落下时,栗梓坐在床的一侧,也抱住他再重复说:“我没事,真的。”
指尖蜷缩,徐靳西垂下了眼眸:“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能不能不看啊?冬天扒衣服,感觉好奇怪。”栗梓找了个理由搪塞去,而原因很简单:不愿徐靳西内疚难过。
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生病,他有这种病症想必内心已然无比折磨,若就这么让他看见自己情绪失控做下的事,他。
徐靳西执拗说:“让我看一下。”
他想要,他定做到。栗梓非常了解他的秉性。
天花板的灯光徐徐地落,毛衣揭开,半个肩膀裸露。
指腹摩挲刺眼的伤痕时,徐靳西的眸子里浸润了一种不可言说:“疼吗?”
栗梓:“不疼的。”
“骗我。”
“我可最诚实的小女孩一枚,而且你知道我这人最皮糙肉厚。”
“对不起。”
就在栗梓还绞尽脑汁苦想什么词糊弄人过去的时候,肩膀感受到了重量。
低头看,是徐靳西的头。
“栗梓,对不起。”
紧绷着许久的情绪,当看见她莹润的肩头有触目惊心的牙印时,一切犹如洪水席卷的摧枯拉朽。
徐靳西哭了。
他伏在她瘦削的肩膀低低地呜咽:“对不起,是我的病还没好伤害了你。栗梓,对不起。”
今日是发生了将她肩膀咬出血,下次呢?
是要把她脖颈咬断吗?
还是说直接误伤让她要大出血?
越想着,徐靳西的思绪越混乱,混乱到像个仓皇无措的孩子,只能一再地,又一再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