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小家子气的样子,应该很怕我才对,我一发话,尤氏、吕氏还没反应,恐怕她就应该不敢哭了,但方才她却像是专门要引我注意一样。hongteowd”
冒姑微微颔首,道:“这小娘子与娘子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她忽然想引娘子注意,自然是另有玄机。”
卓昭节道:“是啊,所以那会我就在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出来这小娘子要引我注意到底想做什么,但我想她定然是个关键,索性就把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的事情敷衍过去,专门提了她怎么会不禀告我就出现在府里一事,本来我想的是,借这个机会把她人在侯府里留下来,问上一问……不想后来吕氏一跪,我倒是会过意来,这是冲着宁世忠去的,才不是冲着我。”
冒姑微笑着道:“婢子猜啊,多半是世子……”
“姑姑你不要总是觉得什么都是他安排的。”卓昭节无奈的道,“他若是有这样的安排,难道不会提前告诉了吗?既然没告诉我,我看多半是苏伯琢磨的,方才苏伯岂不是句句都冲着宁世忠去的?”
冒姑听了,皱眉道:“这苏史那也未免太过分了些,他口口声声的叫着娘子主母,结果做起事情来,商量也不与娘子商量,这算个什么事儿?”
卓昭节倒不在乎,淡淡笑道:“这也没什么,自过门以来,九郎处处护着我,看不顺眼的可不只是父亲与祖母,苏史那当然也要寻个机会称量我一下的,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恶意,就当是心照不宣的合作一回好了,何况把宁世忠这一派人彻底除去了,对咱们也未必没有好处,说起来占便宜的还是咱们才对。”
又道,“姑姑你来帮我掌一掌眼——苏史那若是想要除去宁世忠,照理来说,应是易如反掌,怎么会拖延到现在,这样兜兜转转的?难道他还有旁的筹划么?但我看就九郎在祖母跟前的得宠,就是把这雍城侯拆了重新盖一回,祖母也不会在乎,苏史那何至于此?”
冒姑果然年老多谋,闻言微微一笑,道:“娘子之前分析起苏史那的用心与安排,不是很精明的吗?怎么现下却糊涂了?”
她含着笑,道,“苏史那哪里是拖延到现在?他根本就是特别把这位大总管和这些事情留到娘子进门、留到世子去翠微山不在,这才捅出来给娘子立威也是扬名的罢?毕竟娘子进门这些日子,即使一过门就打发了宁世忠,到底也是世子帮着的,如今世子不在,处置事情得宜,查出府中虫蠹,那当然就是娘子聪慧能干了!”
冒姑又道,“婢子瞧啊,今儿苏史那事先都没和娘子说,他可未必会对娘子有这份好心,照婢子来看,恐怕还是世子安排的!”
“是吗?”卓昭节闻言,却无高兴之色,而是蹙起眉,自语道,“明儿个使人查了坠子,恐怕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二十九章内情
次日一早,卓昭节命明叶的夫婿纪容去东市查那副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叮嘱他道:“你须得问好了吕氏身边人是不是当真在那里买了这么副坠子,此外,他们这样一副坠子是打哪里来的,也尽量问明白了。”
纪容是卓家四房大总管纪久的幼子,他生得颇为齐整,因纪久是总管,他打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的,于大宅子里的弯弯绕绕都不陌生,人也机灵能干,又娶了卓昭节从前的贴身大使女明叶,故而游氏就让他们夫妇一起陪嫁过来给卓昭节帮手。
虽然纪容娶明叶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但除了卓昭节回卓家以及成亲时到镜鸿楼给卓昭节磕过头外,这还是第三次见到这位主子,不免有些紧张,诚惶诚恐的应了,道:“小的一定用心打听,为世子妇分忧。”
卓昭节对自己的陪嫁、又是内定未来的管事人选还是和颜悦色的,笑着道:“我今儿个晌午前怕都有事情,你晌午之后再来报就是了,此外我记得靖善坊外有家胡饼铺子里的饼做的不错,你既然出门,若是方便便过去带些回来。”
纪容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暗示自己若是打听不出来,或者拿不定主意,可以回敏平侯府去向纪久甚至游氏请教,感激的谢了,这才告退出去。
等他走了,卓昭节喝了口茶,问:“昨儿个伊丝丽与莎曼娜去吕氏、尤氏那里查帐查得如何?”
“回世子妇。”伊丝丽与莎曼娜姐妹这会已经侍立在旁,闻言,伊丝丽就代两人禀告道,“婢子去那儿对了帐本,除了君侯私下里给的因为没记帐不好对以外,却没发现她们那儿少了东西。”
“嗯?”卓昭节蹙了下眉,想了想却有些明白过来,道,“当真没少东西吗?”
伊丝丽与莎曼娜都点头:“确实不曾少。”
“我知道了。”卓昭节思忖了片刻,道,“这样,你们去个人到祖母那边问问,晌午之后我过去可方便?”
本来宁摇碧在的时候,要去长公主府,那是从来不必事先告诉的,毕竟纪阳长公主见着这孙儿就高兴,巴不得他过去,才不会因为他时不时的闯了过去着恼,但卓昭节这个孙媳到底不能与嫡亲孙儿比,还是谨慎点得好。
伊丝丽答应一声,道:“那婢子去罢。”
“你去也好。”卓昭节颔首,对左右道,“尤氏若一会来问那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的事情,就告诉她我这儿正查着,等有了眉目自会去叫她,不要放她进来了。”
说着又命人,“把昨儿个剩下来的帐本拿了来,让我趁这光景看完。”
如此到了晌午,卓昭节小睡片刻,起来之后,外头禀告,说是纪容已经回来了,卓昭节换了身衣裳,略作梳洗,到了外堂,果然见下首的几上放着一包胡饼,纪容恭敬的垂手侍立,见到她出来,忙行礼问安。
卓昭节在上首坐了,便关切的道:“如何?”
纪容道:“回世子妇的话,‘聚宝阁’在去年确实卖出过一副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也确实是咱们府里采买的,小的方才去问过采买之人,道是那副坠子去年年底交与君侯,至于君侯是否赏了尤氏却不得而知。但小的将昨儿个从吕氏表妹那里取来的那副坠子请‘聚宝阁’的老掌柜看了,也说确实是他们卖出去的那幅——只是小的出了‘聚宝阁’后,照吕氏所言,到了东市另一家铺子问过,那边的掌柜却也道是这是他们年初时候收了进来,一个月前卖给吕氏身边的使女的,当时那使女买坠子时,亦说是吕氏要给一个快出阁的姊妹添妆,所以要好的,从四五副赤金坠子里头挑出了品相、成色最好的这副。”
阿杏等人听得皱眉,卓昭节闭目片刻,复睁眼道:“那你后来去买胡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