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就是把别人的客气当福气来使的。ankanshu”
苏语嫣闻言十分的失望,道:“这可真是的,我还以为宁九成了婚,又有小七娘在旁,怎么说也应该收敛些,不想他还是惫懒如前。”又说卓昭节,“你也不管他一管!”
卓昭节待要说话,宁摇碧已经一哂道:“原来是苏表姐你在挑拨离间,我就说么,郡王方才路上在游廊上还说过叫咱们不必客气,还和以前一样,不想这才到后院,郡王妃就翻起了脸,向来郡王妃最是贤德柔顺,今儿怎么忽然就变了?却是表姐你不好,没得教坏了郡王妃。”
苏语嫣慢条斯理的呷了口樽中罗浮春,眼一眯,道:“好你个宁九!当着我的面,就挑拨离间起来,还好意思说我挑拨离间?”
却是这儿的人都心照不宣,晓得赵萼绿这郡王妃是爱煞了真定郡王,向来待人接物、乃至于穿衣打扮,样样都觑着真定郡王喜欢的来,但凡真定郡王做下的决定,即使有时候叫她受些委屈,她也决计不会说半个不字——所以宁摇碧故意说真定郡王方说了让众人不要客气的话,以赵萼绿的性情当然就要顺着真定郡王的,如此一来,自然就显得苏语嫣在挑唆着赵萼绿逆了真定郡王了。
就听真定郡王笑着道:“表妹你莫听九郎胡说,孤方才在游廊上几时说过叫他不要客气的话来了?”
众人都是轰然大笑,道:“九郎越发的荒唐了,郡王就在这里,你竟也敢信口雌黄?”
“虽然四表哥你不曾说出来,但就我对四表哥的了解,今儿这样的家宴,四表哥必定是不希望咱们客气的,所以就索性替表哥你说了出来。”宁摇碧面不改色,道,“我知道四表哥向来爱护弟妹,只是也不能太过偏心,慕三娘与苏表姐是四表哥的表妹,我何尝不是你之表弟,表哥你说对不对?”
这次真定郡王也撑不住了,指着他对众人道:“你们见过比这样更临阵磨枪的么?平常一口一个郡王,要孤放过他了,就叫起了表哥。”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宁摇碧正色道,“咱们虽然隔了一层,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总是表兄弟,表哥你怎么舍得看我下不了台?是不是?”
“九郎啊九郎,成了婚还是那个样子,咱们就不要指望能够占他什么便宜了!”赵萼绿拿起一柄腰圆团扇,半遮着脸,摇头失笑。
第二十章家伎
众人说笑了一回,因为人已经到齐了,时又近午,真定郡王就吩咐摆宴,珍馐玉馔流水也似的送上,赵萼绿又叫了王府里豢养的歌舞伎人上来助兴,一时间吹拉弹唱声中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只是卓昭节欣赏了几回歌舞,却见这些伎人虽然歌声舞艺俱是好的,长的却都是不尽如人意,虽然不说如无盐东施,但这般花枝招展的打扮也最多能说一句容貌平平罢了,她心下一哂,暗想着这些歌舞伎人怕是赵萼绿安排的,不过这也是常事,就是换成卓昭节自己,她是打小就被赞美貌非凡长大的了,如今又和宁摇碧正好得蜜里调油,纵然如此,叫她来选这家伎,她也不高兴选那色艺双绝的——回门的时候,大夫人可是拉下脸来把卓昭艳的教训告诉了她,让她必得好生留意这样的情况,让她务必留神,若有这样的苗头,须得立刻就设法把人除了去,免得留久了成个祸害,似卓昭艳就是起初没放在心上,想着要给姚方上官面子,留上些时候再发落,不然早点把人打发了,只要姚方没对那上官送的女子生出心思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到底卓昭艳有个世子父亲,何况正妻处置后院中人,本是至理,本朝的正妻又有淳于皇后这一位主儿撑着腰,姚方那上司就是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最多背后说一句自己欣赏的下属怎么就摊上了一个妒妇罢了。
结果卓昭艳替姚方着想,这么一着想倒是把自己给坑了进去,如今姚方却是当真被那女子迷上了,卓昭艳一则自己伤心,另一则却还要担心他岁考时若被同僚设法禀告到淳于皇后跟前,莫要说升迁了,不被降职寻滋就很不错了,所以卓昭艳写信给娘家,除了诉说自己的委屈,却还是要念着夫妻情份与子女前程,请娘家帮着替姚方遮掩一二……
这简直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卓昭节这边看舞听歌,边想着事儿,一盏罗浮春喝到一半,忽然发现宁摇碧许久都没有说话,心想难道他也看呆了?哪知回头却见身边居然空着,不禁一愣。
就听上头赵萼绿笑着道:“七娘要寻九郎吗?方才四郎有事要请他一同商量,如今他们都到书房里去了。”
卓昭节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果然如今就剩了女眷们还在,包括时采风在内,男子全部都去了书房,她立刻明白过来,所谓今日庆贺一下赵萼绿有孕,恐怕只是其一,其二还是真定郡王要寻他们议事,寻个由头把人叫过来罢了。
当下心照不宣,微微笑道:“原来是这样,多谢郡王妃见告了。”
“这样客气做什么?你照着从前叫我赵姐姐好了。”赵萼绿心情很好,嗔了她一句,道,“方才九郎看你看舞看得入神就没惊动你,他倒是不怕打扰我的,让我告诉你一声——这小子打小就顽劣得紧,虽然晓得他向来喜欢你,我到今儿也才知道他细心起来这般的无微不至。”
卓昭节微微红了脸,嗔道:“赵姐姐如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倒也不要处处调侃着我啊?好歹我今儿可是好心好意来贺你的呢!”
赵萼绿招手叫她坐到自己身边去,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你,你过来咱们说话方便些——放心,四郎他们怕是要个把时辰才能回来的。”
卓昭节目光一扫,却见旁边唐千夏与苏语嫣、慕空蝉凑在了一起,似又斗起了酒,她如今已然出阁,不比从前在卓家做小娘子时候自在,虽然也帮着赫氏打理家务,但总归不是当家人,出来赴宴之类也不怕喝醉,大不了回去之后与游氏、赫氏告个罪,睡上一两日罢了,现在她才接手雍城侯府,即使有宁摇碧鼎立支持,总归每日里都要视事的,却是不想参与了,赵萼绿叫她,倒也正好,就移到上首赵萼绿的席旁,却不肯去坐真定郡王空出来的地方,只叫人加了张窄榻在侧。
赵萼绿嗔了她两句客气,见卓昭节坚持,也只能随了她,道:“我真心说一句,你不要和我太生份了,这一年多来我都没怎么和你们来往,最怕的就是因此就生了罅隙。”
卓昭节笑着道:“要说这个,这一年多来咱们确实不怎么见到了。”
“为人妇总是这样,出阁的时候听祖父拉着我叮嘱说为妇了总是不自由的,那会倒没多想,到真正做了这郡王妃才晓得。”赵萼绿叹了口气,卓昭节于是道:“赵姐姐这话说得——你如今不是很好么?我看郡王待你也是好的,如今又有了身子。”
赵萼绿一抿嘴,道:“我也不是说过的不好,只是总觉得不如从前那么自由罢了。”
“那赵姐姐是愿意过从前的日子呢,还是喜欢现下这一刻?”卓昭节知道她对真定郡王死心塌地的很,就故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