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赶紧迎上去,扶着李掌柜坐在诊凳上,又摸了摸他的膝盖——比昨天更凉了,按下去时李掌柜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别急,药马上就好。”王宁转身往后厨走,正好张阳端着煎好的枸骨叶汤出来,褐色的药汤冒着热气,散着淡淡的苦味。
王宁接过药碗,吹了吹热气,递到李掌柜面前:“您先喝这碗药,温着喝,喝完盖被躺半个时辰,发发汗就会舒服些。”
李掌柜接过药碗,看着褐色的药汤,又看了看王宁,犹豫着说:“王大夫,这……这真是治腿的药?我从没见过用带刺的叶子煎药的。”
“您放心,这是枸骨叶,《本草图经》里有记载的。”王宁耐心解释,“您这病是肝肾亏虚加风寒,这枸骨叶归肝肾经,正好能补肝肾、祛风湿。”
李掌柜咬了咬牙,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药汤虽苦,他却没皱一下眉。喝完药,他儿子背着他回了家,临走时还不忘回头说:“王大夫,要是管用,我明天就来谢您!”
李掌柜走后,村里的王大娘抱着孙子狗蛋来了。狗蛋才五岁,小脸蜡黄,精神头差得很,王大娘红着眼圈说:“王大夫,你给看看狗蛋,这孩子总尿床,夜里还总喊腿疼,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治好。”
王宁摸了摸狗蛋的脉,又看了看他的舌苔,说:“这是肝肾不足,固不住下焦。张阳,去把筐里的枸骨果拿几个来。”
张阳从筐底翻出几颗青绿色的枸骨果,递给王宁。王宁拿着枸骨果对王大娘说:“这枸骨果味苦涩、性微温,正好能补肝肾、固下焦。我给你开个方子,用三颗枸骨果煎水,再加一勺红糖,每天早晚各喝一次,喝五天试试。”
王大娘接过方子,又看了看枸骨果,疑惑地说:“这果子也能入药?我以前在山上见过,还以为是野果子,不敢给孩子吃。”
“您放心,这果子也是药材,就是少有人用。”王宁笑着说,“您按我说的煎药,要是有什么不适,随时来告诉我。”
王大娘谢过王宁,抱着狗蛋回了家。接下来的几天,药堂里天天都有人来求枸骨叶药,王雪和张阳忙着剪叶、煎药,张娜则忙着抓药、记账,王宁则坐诊看病,偶尔还会去村民家里回访。
第三天一早,李掌柜竟自己拄着拐杖来了药堂,脸上带着笑容:“王大夫,您的药真管用!我喝完第二天膝盖就不冷了,今天能自己走过来了,也能吃饭了!”他说着,还试着走了两步,虽然还有些慢,但比之前好多了。
王宁笑着说:“管用就好,您再喝几剂巩固一下,就能痊愈了。”
李掌柜连连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袋粮食:“王大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王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粮食。李掌柜走后,王大娘抱着狗蛋也来了,狗蛋的精神头好了很多,小脸也红润了些,王大娘笑着说:“王大夫,太谢谢您了!狗蛋这几天没尿床了,夜里也不喊腿疼了,饭也吃得多了!”
狗蛋也奶声奶气地说:“谢谢王大夫,药不苦,有甜味。”
王宁摸了摸狗蛋的头,说:“再喝两天药,巩固一下就好了。”
王大娘谢过王宁,抱着狗蛋高高兴兴地回了家。看着他们的背影,王雪笑着说:“没想到这‘鸟不宿’这么管用,之前还觉得它刺多没用呢。”
王宁说:“药材没有贵贱之分,只要对症,就是好药。这枸骨叶虽然常见,却能治大病,以后咱们得多采些,以备不时之需。”
张阳也点头说:“是啊,以后咱们可以在药堂后院种几株枸骨树,这样就不用总去山上采了。”
王宁说:“这个主意好,等忙完这阵子,咱们就去山上挖几株枸骨苗,种在后院。”
就在这时,药堂的门被推开了,药材商人钱多多走了进来,他看了看药堂里忙碌的景象,又看了看案台上的枸骨叶,疑惑地说:“王大夫,你们这是在忙什么?怎么这么多人来买药?”
王宁笑着说:“钱掌柜,我们在用枸骨叶给乡亲们治病,这枸骨叶可管用了,治好了不少人的病。”
钱多多惊讶地说:“这‘鸟不宿’还能治病?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王宁说:“这枸骨叶确实是药材,只是少有人用。钱掌柜,你要是有兴趣,以后可以多收些枸骨叶,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钱多多若有所思地说:“是吗?那我回去考虑考虑。”他说着,又看了看案台上的枸骨叶,转身走了。
看着钱多多的背影,王雪笑着说:“哥,你看钱多多那样,肯定是想收枸骨叶卖钱了。”
王宁笑着说:“不管他,只要能让更多人知道枸骨叶的用处,让更多患者受益,就好。”
秋阳渐斜时,百草堂的药香里忽然掺了些异样的嘈杂。王宁刚给一位老妇人诊完脉,正低头写药方,就见张阳匆匆从外面跑进来,月白长衫的下摆沾了泥,别在衣襟上的艾草香囊也歪了,他喘着气说:“王大夫,不好了,外面有人说咱们的枸骨叶有毒,好几个村民都不敢来拿药了!”
王宁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药堂门口——刚才还陆续来求药的村民,此刻都在门外徘徊,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没人敢进来。他放下笔,走到门口,正好听见卖针线的赵婶跟隔壁的李大娘说:“我家那口子昨天喝了药,夜里说胃里凉飕飕的,刘二跟我说,那带刺的叶子本就是野树,哪能随便入药,要是喝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刘二?”王宁心里一沉,不用想也知道,这流言定是孙玉国搞的鬼。他刚要开口解释,就见王雪从后院冲出来,手里还拿着剪了一半的枸骨叶,双丫髻上沾着几片碎叶:“刘二在哪儿?我去找他对质!他肯定是受了孙玉国的指使,故意坏咱们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