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你对做蒸蒸糕这么有心得,那些蒸蒸糕不会是你做的吧?”
江老别过脸,说:“我只是早上做多了,不是特意给你做的。”
这便是承认做蒸蒸糕的人是江老自己了,江老还真是嘴硬心软,郁棠笑笑没说话。
他絮絮叨叨很久,又说:“我真的不是因为你那天问我,然后才给你做的。”
“您说的都对。”郁棠点点头。
爬山的路上多了江老,郁棠一路上听着江老引经据典,讲了不少古代志怪小说里的故事,乏味枯燥的秋游增色不少。
众人到半山腰的山庄时,是下午五点。
吃过晚饭,郁棠去山庄旁的小树林散步,恰好遇见江老拿着《论语》在小树林里踱步。
郁棠只听见“君子”这类字眼。
“江老,下节课讲《论语》吗?”
“下节课我要讲君子,没想到我还没讲,都被你偷听了去。”江老说这话时温和谦然,倒是让郁棠真有几分遇见名士之感。
江老摸着胡子,说:“年轻的时候,为了生计,我常常挑一副担子,前头担着原料和课本,后头担着蒸笼。走街串巷卖蒸蒸糕,没人的时候就停在阴凉处读书,有人的时候就卖蒸蒸糕。”
江老忽然拍了拍脑袋,他说:“女娃子,我要回去写教案了。”
江老背着手转身离开,絮絮叨叨地念着《论语》。
“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
江老一去不回头,夕阳的光在他的身上跳跃,郁棠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融进日暮黄昏,最后终于消失在林木之间。
第二天早上出发的时候,众人在楼下聚齐,但江老却迟迟没有现身。
“江老师怎么还没到?”
“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江老师没有手机。”
“我去找江老吧。”郁棠自告奋勇接下了去找江老的任务。
“我和你一起去。”季回雪追了上来。
江老的房间在二楼,207。
郁棠穿过走廊,停在江老的房门前。
她试着敲了敲门。
“江老,你怎么还不……”剩下的那几个字,郁棠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她发现,江老的房门拧不开,并且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郁棠的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从酒店前台那里拿来备用钥匙,郁棠把钥匙插进去。
“能打开房门吗?”
郁棠眉头紧皱,她摇了摇头,说:“打不开。”
请来开锁的师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众人总算打开了江老的房门。
郁棠第一个冲进去,看清房间里的一切后,她几乎愣在当场。
江老房间的房门被反锁,窗户紧闭,房间四面是墙,除了床和桌子,没有多余的家具。
江老趴在地上,整个人如同一棵被风吹倒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