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顿感背脊一凉。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稳住心绪,他深吸一口气,随后迈开脚步,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愈发靠近长凝,他就觉得心跳得愈加快速。
每一步都挪得艰难。
最终停在长凝身前时,他的掌心已是汗涔涔。
缓了口气,他拱手行礼:“长凝副山君,在下唐突造访,是因有事要与你相商。”
还未答话,长凝先是冷笑一声,肩膀一耸,压迫感十足。
眼波流转,她掀起眼皮望向时桑,嗓音凉到极致:“你来寻我作甚?”
她歪过身子,半倚石桌,恣意而锋芒毕露,颇有会审架势。
时桑笔直立着,手上攥着他备好的文稿,手指微曲,骨节分明。
他沉着阐述:“关于奖惩之规,我略有拙见,已拟成文章,特来交予你。”他双手奉上文稿。
长凝没接,视线落在纸上。“交给我?”她稍稍坐直了些。
他既然要为狼珩立规,还来找她做什么?
他背后有苏津相撑,哪里还需来看她的脸色?
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长凝不打算接下,时桑便将字纸放在桌上,再言:“狼珩一向由你在管,我能做的,不过是提些建议,并不想越俎代庖。我的想法都在这了,你若以为有用,算是我对狼珩的一份心意,你若觉得无用,就弃了吧。”
一字一句,不矜不伐。
面对长凝,他是有几分紧张,但他的泰然是刻在骨子里的,面上瞧着自始至终都神色自若。
话停声止,院中寂静。
长凝望着时桑,试图从他脸上察觉蛛丝马迹,可时桑面无表情,平静得像是个局外人。
无法看透时桑所想,固然让长凝生疑,但收复权利,还是叫她欢喜。
至少,时桑的让步,足以表明,她在苏津心中尚有一席之地。
心里头风起云涌,外表还是冷若冰霜,长凝下巴抬起,高傲道:“我都同你说了,那些事很烦的,你应付不来。”
时桑不置可否。
长凝提壶斟了一杯茶,推到对面位置。
眸光微动,时桑兀自落了座。
长凝这是接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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