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等凌脉说话,他扭头就离开,任由凌脉叫什么都不给回应了。
屋子里一下暖和了,外套穿在身上滚热,凌脉脱了衣服,摘掉帽子攥在手里,跟着裴勉身后,“勉哥,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裴勉回头瞥了他一眼,语气很冷淡地开口。
“勉哥,你家情况是不是不太好啊?”凌脉小心翼翼问道。
裴勉蹙眉,“
裴晨洋跟你说的?”
凌脉没吭声。
过一会儿,他头低着,“我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一家过节了……”
“我不和他们一起过节,你来不来都一个样。”裴勉说着一顿,酝酿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我不知道裴晨洋跟你说了什么,你既然那么信他,现在直接手机上问问不就好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凌脉一懵,连忙澄清,把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裴勉听完立刻坐不住,“凌脉,你钱多烧的?你借钱给他?!”
凌脉有些傻眼,“啊,我想着他是你弟弟……总不能……”
总不能不还钱吧?
其实借出去他也没想着能要回来。
一千块。
他压岁钱远不止这个数。
话没说完,裴勉已经冲出去。
凌脉追上去时已经看不到人影,半小时后手机传来还款信息,他都懵了。
裴勉回来,身上衣服沾了土,公司发下来的统一棉服,坏了破了还能上报重新领。
缺点一大堆,版型不好、保暖不行,会飞棉絮。
优点是免费。
不等凌脉上前关心,他先说:“凌脉,在这里不许借钱给任何人,就算是我家里人也不行。”
凌脉不懂,但胜在听话,小鸡啄米式点脑袋。
一整天,稀里胡涂就这么过去了。
半夜火炕烧人,凌脉一整晚狂喝水。
除夕当天好多炮竹声,一大早屋子的门就被敲响了。
凌脉没睡醒,裴勉去开门,和外面的人吵起来。
凌脉这才头一回见到裴勉的父母。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非要动手!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我叫你揍你弟!揍你弟!”
男人挥着院里铁锹冲过来时凌脉都懵了,大喊一声:“别打啦!再打我要报警了!”
院子里女人在哭,男人气喘吁吁,还有顶着一边青紫眼眶的裴晨洋。
凌脉脑瓜子嗡一下,扭头看裴勉,神情依旧冷峻孤傲。
那一家子人仿佛和他无关。
他是局外人。
回到屋子里关起门来,凌脉很自责,“都怪我,硬要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