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孙掌柜又道:“说好了,我去让人去拟契约,你们写方子。”想了想又道:“二位识字吗?不识字的话,我让酒楼的人给你们写。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方子,咱们再把契子签了,这事儿便成了。”
倒不是他瞧不起霍青夫夫俩,这读书识字的事儿,不说农户,城里都没几个会的呢。
闻言,江云苓笑着点了点头:“就不劳烦掌柜的了,我自己能写,只是要借酒楼的纸笔用用。”
“那行。”既然江云苓识字,孙掌柜的也就不说什么了,转眼便请人送了纸笔上来,自己则下楼交代人写契子的事儿了。
屋里一时只剩下霍青和江云苓两个人。
“相公!”江云苓忍不住叫了霍青一声,一双眼亮晶晶的,一瞧便知道他很高兴。
霍青也高兴,只是在外人面前还得先压抑着,于是只握了握他的手,小声道:“回家再说,先写方子。”
江云苓点了点头,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孙掌柜的也带着账房先生和底下人写好的契子推门进来了。
江云苓先接过拟好的契子认真看了一遍,有一字一句的读给霍青听,夫夫俩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后头的事儿便顺理成章了,双方在契子的最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了手指印。
接下来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方子。
三个五两重的银元宝交到霍青和江云苓的手上,而方子给了孙掌柜,这就银货两讫了。
霍青和江云苓平日里不是没赚过那么多钱,但何曾一下拿下那么多的钱。
平日里无论是杀猪和卖肉,得的都是铜板,了不起也就是几个碎银子,哪像如今这般。
五两一个的银元宝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这下,江云苓脸上的笑意愈发压不住了,眼里亮的像是有星星一样。
霍青同样高兴,只是还能压一压。
而在夫夫俩接银子的时候,孙大夫也在看江云苓写好的那张方子。
这南乳他们酒楼里自己个儿琢磨了那么久都没琢磨出来,连带着他都有些好奇,这里头到底是放了什么做的。
逐字逐句看下来,盐、糖、酒、还有八角,草果子这类的香料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他们酒楼里的厨子也都尝出来了。
关键还在最底下那一味食材上,红曲。
小哥儿还特地在旁边标注了一句,红曲既可食,也可以当药材用,城里医馆就可以买到。
看完了以后,孙孙掌柜的眼皮子抽了抽。
这,这食材还当真出自医馆里啊,这谁能想得到啊。
又看了发南乳的方法,别的和他们这儿普通发腐乳的功夫也差不了多少。
看完以后,孙大夫挑了挑眉,心里感叹了一句。
难怪这方子卖的不贵,要说起来,确实也没什么难的,甚至用料也不难寻,关键就在于这东西一般人想不到而已。
不过孙掌柜倒也不觉得亏,十五两嘛,对于酒楼来说不算什么,再说,就算做起来简单又如何?不知道红曲的人,这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
不过依着这方子到底能不能发出南乳来,后头还得等楼里的厨子亲自做一遍才能知道。
霍青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高兴之余,还记得对孙掌柜道:“还请孙掌柜请人依着方子做一遍,若是做不出来,孙掌柜是知道我在城里哪里开肉摊子的,只管来找我就是,若是掌柜的不放心,我还可以将家住的地方也给您留一下。”
这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孙掌柜乐呵呵道:“哎呦,霍屠户是个明白人,那就麻烦你了。”
今日这么一遭下来,孙掌柜倒是挺欣赏霍青和江云苓的为人的,不过欣赏归欣赏,生意归生意。
钱花出去了,东西要是弄不出来,他也没法和老板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