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苓点了点头。
留下二百多文来做家里的日常花销足够了,甚至其实根本用不到那么多。
他们如今吃的米粮都是家里的田地产的,菜是自家菜园子种的,连衣裳都是前些日子刚新做的,可以说吃穿用,都不用花钱,最多也只是平日里给家里添些油盐酱醋,灯油蜡烛,还有他偶尔买买布头和针线的花销罢了。
霍青说钱匣子重的抱不动,江云苓却只盼着家里的钱匣子能早早地装满,再换个大箱子才好呢。
霍青去把钱匣子放回墙角挖开的砖块里,江云苓心里正高兴着,不过说起银钱的事儿,倒叫他想起昨天在白大夫的医院里问的东西来了。
于是,等霍青放好钱回来以后,江云苓便问了一句:“相公,平遥这边的人可爱吃南乳?”
“南乳?那是什么?”别说吃了,南乳这东西,霍青更是听都没听说。
闻言,江云苓眼前一亮,这下更是觉得他这两日在心里琢磨的这个法子可行了。
“南乳是一种嘉陵那边的吃食,其实就是腐乳的一种,只不过南乳做出来是红色的。”江云苓先是对霍青简单的解释了两句,而后又有些兴冲冲的对他道:“相公,你前些日子不是说,一头猪,平日里除了下水和猪头之外,猪蹄也卖不好么?我给你想了一个法子。”
他想的法子当然是吃食有关,同南乳更是有很大的干系。
只听江云苓道:“我在嘉陵的时候,我们那儿有种很出名的吃食,叫做南乳猪蹄,做法倒是很不麻烦,食材平遥这边也都有,独独就是缺了一味南乳。”
“南乳我们那儿也叫红腐乳,我来了平遥以后见集子上卖腐乳的倒是有,南乳却从没见人卖过,想来应该也是没人吃过这东西。”
“我想自己在家先试着做一次,你和小文都尝尝,要是都喜欢这个味道的话,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拿到集子上去卖,一来,这也算是口新鲜的吃食,二来还能带动你卖猪蹄子的生意。”
霍青一听这主意便觉得可行。
他家夫郎那一手治弄吃食的本事那绝对是没得说的,连小文这样天生身子瘦弱的都叫他养的长了几斤肉,再加上,有去年他在摊子上卖那嘉陵风味的腊肉的成功在前,他也算是有了几分经验了。
这做吃食,凡事可不就讲求一口新鲜嘛。
江云苓说的这种南乳,嘉陵有,而平遥没有的,那对于平遥这边的人来说就是新鲜的。
白柳县也算是个正经的县城,城里有钱的人家可不少呢,只要东西是好的,就不愁卖不出去。
更要紧的是,这确实也能带动他卖猪蹄的生意,说不定还能赚回来更多的钱。
猪蹄因上头的毛多,也出不了多少肉,要炖烂了更是得费不少柴火,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买个猪蹄回家还不如买斤瘦肉呢,所以价格也低,市价一斤也就八文钱左右。
一般除了要给自己产妇补身子下奶,平日里很少有人会专门买猪蹄回去吃的。
城里的大的酒楼食肆里倒是有专门卖猪蹄的,但人家酒楼大,一天能卖出好多份儿去,猪蹄也能一起炖着,省些柴火。
是以酒楼里卖的蹄肘价钱反而不便宜,一道酱蹄肘往往得花个七十几文。
而他们家如果能做出这个南乳猪蹄,且味道也好的话,拿到集子上去卖,一个猪蹄说不上比他这么直接卖肉能高上一倍,关键就看这菜里的本钱了。
可霍青又想到方才江云苓说平遥这边并没有卖南乳的,于是又问了一句:“可你方才不是说,平遥这边没有卖南乳的吗?”
闻言,江云苓笑了:“相公,做南乳其实不难的,就跟平遥这边做腐乳差不多,以前我在嘉陵的时候自己在家也会做的,唯一重要的是做南乳要在腐乳里头多加一味红曲。”
“红曲差不多可以看成是一种酒酵,也可以用来入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气候不合适,在我们那儿红曲常见得很,平遥这边酒坊却没得卖,但我昨个儿去白大夫那儿卖药材的时候,听见白大夫给病人开,我还问了下阿苏,阿苏说他们医馆里有红曲卖,去买就成。”
“有了红曲,这南乳就好做多了。”
这倒当真是赶上巧了。
见夫郎心里其实差不多都已经盘算好了,又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霍青又怎么会拦着他。
夫夫俩埋头琢磨了一阵,都觉得这事儿可行,于是后决定下来。
江云苓明日便到白大夫那儿去买些红曲回来发南乳,做好了,自家先尝尝味道,再来规划后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