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恨恨地磨牙,顾不上哭了。
“辛露露!你能不能换一招对付我!”
我抽了张纸巾给她擦脸,不走心地回答她。
“不可以。”
手机正在不断弹出消息,每一条消息显示上的【关兰】都会覆盖下一条。
我看手环提示,果然有异常历史记录和过期的健康警告。
其实距离我晕倒到醒来也没过多久,医院很近,救护车来得很快,我真睡和装睡的时间也不长。
我没有点开,熄灭屏幕。
关兰,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
然后奚蓉手机的铃声就在口袋里响了起来,振动把她的裤子口袋震出浅浅的波浪纹。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按掉,手机还是嗡鸣不断。
我看她不耐烦地皱眉,偏开脸把手机揣回口袋,食指按在关机键上。
“怎么了?是不是公司那边有急事?你要忙就去忙吧,我多大岁数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自己在明知故问。
而奚蓉大概厌烦疲惫极了,突发的事故让她不如平日敏锐。
“没什么,不重要的事情,露露你就别管了。”
我看着她通红眉心攒起的愁绪,嗓子便被无数回忆的碎片割哑,发不出声来。
这么多年了,我和奚蓉自幼相识,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
她的愁除了工作,就只剩下我和奚阿姨。
奚蓉总是奉行更强者应该保护弱小,也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多保护欲。
总之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她就这样照顾我、保护我。
我没告诉她,我早写下遗嘱,她是唯一继承人。
关兰不是。
手环振动过一阵,我看到是关兰点了很多心心,而手机也不甘落后地响了。
没等我拿起来,奚蓉就忽然说:“哎,露露,你给我买的冰块要多久到?”
说着她自然地向我伸出手,“手机给我,我看看预计多久配送到,是填我电话吗?不是我得拿你手机跟外卖通话了。”
奚蓉一紧张就话多,两个红肿的大桃子眼神闪躲。
我对着她笑,没戳破她的目的。
“好,我还有点不舒服,看到手机就头晕,医院人员混杂,你帮我拿着。”
说完我就把手机给了奚蓉,也确实没打算回复关兰的消息。
按道理,我和关兰本也是很好的朋友,仅次于被我当作家人的奚蓉,但在友谊这个赛道她已经遥遥领先了。
只是每当我在心中念着关芷这个陌生的名字,就会想起关兰冷淡的回答。
【“不认识。”】
恍惚间我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她是谁?是你姐姐的妻子吗?我看到她们牵着手在湖边散步。”】
而年轻的,属于关兰的声音冷冷地回应。
【“不认识。”】
不时有电话同步给手环,“嗡嗡”振动不停,将手腕上那一块皮肤都变得麻木。
等到手环再次亮起,我看见心率的数据闪烁跳动。
红色的心脏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