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梦里吧?我有些心虚地想。
门外敲得很急,我不清楚到底是谁明明知道有人正在使用还要敲门,但我猜想,她可能很急,毕竟这种事急起来能逼死人。
那我一直霸占一个单独卫生间,好像是有点过分。
不过预约制的餐厅有这么爆满吗?
我记得卫生间数量挺多的啊。
嘶,她家卫生没问题吧?会害人吃坏肚子什么的
不然怎么能全部卫生间都有人用?
敲门声越发急促,像是把门板当成了鼓面,朦朦胧胧间我听到有个声音在说话,但这里隔音太好了,我听不清。
“有人。”
我对着外面喊道,开了口才发现,我的声音嘶哑得像半辈子没说过话。
这很糟糕了,不会让人以为我失恋了所以在卫生间痛哭流涕吧?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没发现影子对着我的手腕伸出了手,于是那道血淌不完似的黑线融入祂的影中,水池里的血色也终于浅淡。
“这间有人,你等等,我很快就好了。”
清完嗓子的我大声地对门外喊道。
因为有人在等,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洗手池,这才发现黑线和那颗还没冲洗的黑痣已经消失不见。
清澈的水流也将洗手池里残余的浅淡血色冲刷干净。
“欸?”我愣了一下,用指腹又蹭了蹭黑线之前存在的地方。
那块原本略显苍白的皮肤早就搓红破皮了,任何一点触碰都会带来刺痒的疼痛。
我龇牙咧嘴地抱怨自己下手太重,心底的疑惑却几乎要破土而出。
要不是手腕没冲干净的地方,还残留这几滴飞溅到的血水,我都几乎要以为先前的血色才是错觉了。
把那几点泪珠似的血迹冲干净,我看向镜子,准备整理一下仪表就出去,就看见鬓边的碎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水打湿,脸上竟还有未能来得及干涸的泪痕。
我哭了?什么时候?
算了,哭就哭吧,谁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可能是共情了吧?
看人家求婚太感动了也说不定。
随便掬一捧清水洗了把脸,我抹去眼睫上的水珠,眨了眨眼,又拍拍苍白的脸颊,试图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更好一点。
镜中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像行将就木的病人,我想了想,用手将嘴角往上提。
给自己助力一个微笑。
我背后的影子正望着门外,祂撩了撩长发,指尖勾起一缕发丝想卷起又放下,最后回头看向我。
而我一无所知,毕竟我没有超能力,既不能透视,眼睛也没长在背上。
所以等我打开门,发现门外等候的人竟然是艾佳馨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吃了一惊。
我与她身高相仿,我还要略高一点,因为在走路,目光自然地会下移一些,所以我几乎是第一时间撞上她的眼睛。
那双黑沉的眼瞳满是迫切的担忧。
我的心忽然软化到几乎消融成水,但这点异常波动很快在看清她的脸时消失。
又是这样。
“姐姐,你还好吗?”
艾佳馨到底年纪小,心思简单,有什么就写在脸上,真切地担心我的情况。
“菜都上齐了,我看你一直没回来,就自作主张来找你”她的语气很忐忑,抿着唇小心地抬眼瞧我。
走的时候我忘记拿上手机,也就不清楚据我离开已经过去多久。
我对时间的感知被幻觉模糊了,颇有些不知年月的烂柯棋缘意味。
难道我已经在卫生间待了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