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想要露露留下,永远留下。”
“露露愿意吗?愿意吗?愿意”
祂的提问被风和雾气模糊重叠成连绵不断的声浪。
当然是不愿意啊!
哪怕四周都是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我还是瞪着眼睛,“呜呜”着竭力发出一点声音。
“嗯?”
祂终于意识到我没办法说话了。
不是,这不是你的一部分吗?怎么能说忘就忘?
而且祂又是怎么做到都忘记血水的存在了,还不忘在最后搞点花活的?!
没了血色水流的堵塞,口水差点从我嘴里流出去,我犹豫了一下准备拿手擦,唇边的唾液就风干了
雾气那么湿重还能风干?!
算了,我在计较什么呢?
祂根本就不是遵守物质守恒定律的存在。
经过这几天,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早就碎成了渣渣,唯一欣慰的是省下来精神医院高昂的治疗费用,这不是一点半点。
在我看来,精神问题和慢性绝症和不死癌症区别不大,总之,不仅麻烦,还得烧钱。
现在我就只剩下麻烦了。
真省钱啊。
“咳咳。”
嘴巴终于又是我的了,刚刚被风灌了一口,嗓子太干,我刚咳了几声,就感觉有人扶住了我,轻拍我的后背。
“露露愿意留下来吗?”
祂疯癫的语气里带着恳求和期待。
我动了动唇。
“我——”
“叩叩叩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将我的话打断,我有点意外,原来外界的声音还能传进来。
“露露,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奚蓉焦急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而血色的水流还严丝合缝地嵌着,甚至在听到关兰的声音时蠕动了一下。
我慌张地咽下声音和险些发出的甜腻声音。
雾气也终于蠕动着散开,我在余光里瞥见暗影退回我身后,祂又是衣冠整齐,长发白裙的模样,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毫不意外,舌头果然很酸,我像是刚刚学外语的时候,想回答却口齿不清,声音含混,适应了一下才重新和舌头熟悉起来。
“没事!我没问题。”
我想大声回应,声音却沙哑得厉害。
不理解,也没喊没叫,怎么就哑成这样了?
“真的没事吗?你可别逞强。”
“露露胳膊没伤着吧?头没磕到吧?你人还好吗?真的没事吗?怎么嗓子这么哑?是不是生病了?不会是烧糊涂了才摔了的吧?!”
奚蓉语气焦急,快言快语的几连问流畅自然。
而我刚被快意抚平的光滑大脑一时间解读不过来,在她又砰砰敲门的时候,我心惊胆战地看着可怜的门。
我怎么感觉,门锁好像松动了一点?
“你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是不是又瞒着我?关兰都和我说你脚受伤了,你等着,我去拿钥匙,别逞强了!”
她好像急得快哭了,提到关兰的时候声音冷了几分,又很快被对我的担心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