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镜人推开餐厅大门享受一顿安逸的晚餐,逛街的镜人挎着朋友的胳膊,有说有笑走进商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玩家在他们眼中和路人没什么两样。
没人在意多出来的谢浮玉和殷浔。
如果不是路过的镜人偷偷打量了他们几眼,谢浮玉险些以为自己才是透明的。
殷浔也注意到了,他弯腰侧向谢浮玉,喉咙里压着磁沉的笑,“刚才过去的那个指不定在心底蛐蛐咱俩。”
装货,谢浮玉扶正脸上的墨镜,补全了对方的心理活动。
“怎么走?”
他问。
殷浔:“贴着光的边缘绕一圈。”
站路边吹会儿风的工夫,两人已经大致摸清了头顶光的照射范围,金融街只是瞧着亮堂,实则是有边界的,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他们不能去。
“大楼东边和三岔路东西头都黑着,”
谢浮玉估摸着距离说,“我想从三岔路口往南走。”
殷浔于是动作自然地牵起他的手,“那就走。”
谢浮玉说的三岔路口就是广告牌正下方那片区域,两人遵从光线的指引从酒店步行到路口,前后大概花了十五分钟,折算下来约莫1。5公里的距离。
然而指引到路口就消失了。
谢浮玉停下,语气流露出几分茫然,“没了?”
殷浔肯定道:“没了。”
谢浮玉盯着地面看了两秒,默默把脚往回收,这片光断得很突兀,仿佛一只咯咯乱叫的公鸡忽然被人掐断了脖子,尖锐的打鸣声戛然而止。
光线紧紧贴着马路牙子描了一层淡银色的边,前一毫米还亮得刺眼,后一毫米就完全融进了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明暗之间没有一丁点缓冲,很怪。
谢浮玉被迫隔着一条马路观察对面的广告牌,想找找有没有车祸线索,半分钟后,他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墩。
完全的睁眼瞎,黑咕隆咚连片影子都看不见。
出师不利,谢浮玉有点自闭,殷浔像是知道他不高兴,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
“从另一个角度想,这其实是好事。”
谢浮玉很快调整过来,边往回走边拉着殷浔分析,“副本把广告牌排除在外,说明线索和风险都不在北边,至少晚上的广告牌没什么价值。”
殷浔嗯了声,接着他的话补充道:“白天在公司能看见广告牌,很可能表示白天的广告牌才会影射出某些重要信息,车。。。。。。”
话没说完,谢浮玉脚步一顿,打断他,“你说什么?”
殷浔:“车祸?”
“不对,前面一句。”
“白天的广告牌会影射重要信息?”
话音刚落,谢浮玉顿时激动地晃了晃他的手,“没错,影射!
广告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闻言,殷浔一愣,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半截广告牌的样子,模糊不清的大字报、高低错落的楼宇、眼熟的高楼大厦,如果广告牌也是镜子。。。。。。
“那栋楼是事务所?”
谢浮玉不置可否,转而问他:“你记不记得金石酒店北边还有一扇大门?”
酒店的每个房间都会在门背后贴楼层分布图,图中清楚标注了逃生通道和消防栓的位置,他们今晚住在一楼行政套间,门上贴的自然是一层的平面结构图。
殷浔回忆起那张图纸,半晌勾了勾唇,“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