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不饿?我看菜上来你没吃,”他说着往厨房走,“家里都有什么?我给你做点儿。”
这么说着,陶尔才发现自己确实饿了:“橱柜里有鸡蛋挂面。冰箱里有速冻馄饨。”
他像跟在自己房子似的,熟练地翻箱倒柜:“你爱吃哪个?”
她:“随便。”
大伯这套房子三室两厅,面积有160平。在这儿住的这段时间,陶尔总觉得这房子很空,很大,住一个人再养两条大狗都没问题。
但今晚平白多了个男的,她就觉得这空间满当当的。
因为这男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尤其是他在厨房乒乒乓乓,把干净也安静了四个月的房子,填充进忙碌声响和饭菜味道。
最后端上桌的是一碗高汤馄饨,上面洒了一小撮芫荽,还面飘着几颗虾米、两三朵紫菜。
喝了一口汤,陶尔就抬头:“不是馄饨自带的调料包啊?”
那男的已经清洗过手,坐到她对面的餐椅上:“那种粉末都是香精,我用鸡胸肉打成蓉现吊了个汤。不好喝?”
陶尔有点惊讶,但还是面无表情回了句:“还行吧。”
岂止是还行,是有点太好喝了。
陶尔都觉得不可思议,不只是厨艺上的,还有其他方面——研究生期间,这男的懒成那个熊样,在103能瘫着绝不坐着,现在竟然会花时间专门给馄饨吊汤。
吃了一半,见对方不说话只是看她,便问:“坐也坐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走?”他轻嗤一声,挑起狭长的眉眼,理直气壮道,“我怎么回去啊,我住的地方离你这儿很远。现在都11点半了。”
“别指望我送你,”陶尔绝情道,“要么让你司机来接,要么自己打车回。”
他不理会,左顾右盼打量着这房子的布局:“我看你这儿3个卧室,我今晚就委屈一下,住个次卧吧。”
陶尔:“??”
陶尔撂下小勺子:“我允许你住了吗?”
眼前这男的好像困了,收起方才的玩笑,眼底铺着些暗色,脸色柔白,声音也变得缓而轻:“陶尔,我今晚喝了点酒,其实有些不舒服。”
这脆弱的模样惹得陶尔心弦微动。
方才还很愤懑焦躁的她,像是遇到了迎面而来湿暖海风,所有张牙舞爪的刺都被这清爽柔煦给笼罩住,悄然之间抚摸平整。
餐桌对面,一米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