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美悠悠道。
“谢圣人!
谢圣唐!
谢国策!”
一帮人乱哄哄接口。
李仁美不再理会,下令道:“已经杀了的,把首级挂在马上,财货牛羊人口登记带走。
回去造饭过夜,三更起行,去寻大夜慕、嵬名氏!
我倒要问问,他们到底站哪边。
没那本事还不称臣,还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
“走!”
军士轰然应道:“喏!”
………
明净的宽阔军府内,拓跋流风、拓跋仁福、野利刀等老神在在,诸部渠帅、将校盘腿而坐。
过道上,高宗益走来走去,怒气勃发:“我不明白!
为什么都在谈论着卫青、霍去病,仿佛这灵夏古战场对我们注定了凶多吉少!”
“十年前,我从统万城踏上征途,协讨黄巢。
所过之处,士民僵尸仆地,含元殿上狐兔行,皇妃圣女流落市井,胎怀孽种。
真可谓尊严扫地,那种死气沉沉、林寒涧肃的境界,犹在眼前!
短短十年之后,天子竟至于一变而吓得诸君还没开战就心存疑窦了么?”
“天子不是三头六臂,也只是个凡人!
李昌符、朱温他们失败的原因难以叙说,主要是主动入长安。
一不顺利,就会威望挫伤。
这次是天子来远征!”
“我辈拖得起,他拖不起!”
“我辈可以三败五败,他败不了一点。”
“况且朔方军已经以勤王为名出动。”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
“大帅。”
一名将官仍叉手劝谏道:“职部远远观望了王师,军容严整,士气肃杀,正是锐气当头。
窃以为暂不宜战,不如熬一熬再出击。”
“大帅,我也建议。”
都虞侯马廓欣喜道:“西京距此九百里,圣人在这住一天耗费就是多少。
久而无功,群臣便会劝返。
另外,如今已是五月底,等雨季到来,粮道步履维艰,再派骑兵攻打粮道,便有断粮之虞。
那时与之野战,或者请李司空出面斡旋,给圣人一个台阶下,反正不管怎样,我藩都就得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