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群中最高大的那头雄鹿就站在窝棚旁边,见有陌生人到来,它警惕地扫量了陈舟和三头锯齿虎几眼,又看了看毕楷。
始终没等到毕楷的命令,它便扭过头去,虽没有过激反应,但始终未低下头,一直保持着警惕。
毕竟有锯齿虎在族群周围,虽然锯齿虎年幼,但那气味儿却始终刺激着它的神经。
大角鹿不是从小跟随人类,驯化的时间很短暂,对于人类还不够信任。
在野外,它们的安全感有时候并不依赖人类,而是源于自己,这种时刻保持的警惕能使它们心里稍微安稳一些。
……
毕楷不开口,陈舟也不说话。
他能听到这白衣人剧烈的心跳,甚至还有白衣人肺部那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据此,他推断这人应该受了严重的内伤,只是捡回了一条命,身体素质却也因此大幅下降。
至于白衣人的武功,估计多半也一同废掉,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还活着就殊为不易了。
有这样的遭遇,白衣人肯定不可能一直憋在心里,遇到熟人,他是一定要说的。
只不过现在,或许他要先歇一歇。
耐心等待着,片刻,毕楷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他先是放下小鹿,让它在篝火边自行取暖,然后摘下了兽皮帽,露出了自己蓬乱的头发和憔悴的脸庞。
“恩公,请坐。”
毕楷的胡子向上扬了扬,陈舟感觉他似乎在对自己笑,只是这般形容,笑也显得格外苦涩。
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板凳上,陈舟好奇地瞄了一眼窝棚。
他将希望寄托于褐甲人重伤,现在只是在窝棚里养伤,无法外出。
然而一眼看过去,结果却令他失望。
窝棚里除了胡乱铺在地上的兽皮,一些用木头切削的歪七扭八的杯盏,还有些许兽骨,晾起来的肉,再没有其它。
酝酿了一会儿,似乎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亦或是难以开口,毕楷又站了起来。
“恩公,我这儿没有茶水,也不知您晚上吃没吃,我这边……”
还没等他话说完,陈舟便出口打断。
“你叫什么名字?
你同伴去哪儿了?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连着问了三个问题,陈舟将腰间带鞘的长刀解下,拍在板凳上,抬起头注视着白衣人。
短暂的沉默,毕楷喉结滚动着,好不容易抬起的头又低下了。
他坐回板凳,酝酿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这才回答陈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