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非一劳永逸的净化,而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艰苦卓绝的消耗战。柱间,便是这座“净化工厂”唯一的核心与能源。他必须持续不断地输出力量,维持建木的生长与稳定,支撑“净土疆域”的运转,同时还要承受那无休无止、来自整个忍界亿万生灵的痛苦冲刷所带来的精神折磨。这注定是一条孤独的、遍布荆棘的漫漫长路,每一步都踩在自身查克拉与灵魂之力的损耗之上。
他的行动,立刻触动了实验体最敏感的神经。那株散发着令它们本能憎恶的“秩序”与“生机”的巨树,以及那个端坐其下的身影,正在切断它们进化乃至存在的根基!
攻击,开始了。
最初是零星的试探,几只形态怪异的实验体从迷雾中扑出。
“木遁·木锭壁!”
弧形的木壁升起,轻易挡下。柱间甚至还有余力调侃一句:“只有这种程度吗?连热身都算不上啊。”
紧接着,是成建制的、混合了多种血继限界的协同进攻。它们嘶吼着,喷吐着烈焰、冰棱、酸液,挥舞着骨质武器,如同疯狂的浪潮。
“仙法·木遁·皆布袋之术!”
无数巨大的木制手掌从地面、从空气中浮现,将浪潮拍碎。柱间朗声道:“无论来多少次,结果都一样!因为守护的意志,是不会输给这种纯粹的破坏欲的!”
但实验体的学习与进化能力超乎想象。它们开始规避,开始设下陷阱,甚至开始尝试反向解析、侵蚀建木散发出的清辉能量。柱间的压力骤增。他必须分心多用,一边维持净化核心不动摇,一边指挥木遁分身与仙术应对愈发狡猾的敌人。他身上开始出现伤痕,那是分心防御时留下的代价。斑留下的灵魂屏障,也在这种高强度的消耗下,加速变得透明。
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拉锯与消耗阶段。建木的根须被具有腐蚀能力的实验体啃噬,净化场域的范围被迫收缩,柱间又立刻催动力量将其修复、扩张。他的查克拉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处温暖的“泉眼”仍在持续不断地涌出新的力量,虽然无法完全弥补消耗,却确保了他在油尽灯枯的边缘,总能抓住一丝喘息之机,将这场绝望的防守战持续下去。“哈哈,看来还能陪你们玩很久呢!”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斗志不减反增,“在我认输之前,尽管放马过来吧!”
他几乎放弃了所有主动进攻,将全部力量集中于“维持”与“净化”。他用身体,用意志,构筑成一道横亘在实验体与进化希望之间的叹息之壁。
“在我……彻底燃尽之前……”他咳出一口鲜血,眼神却愈发锐利,“此路……不通!”
木遁的壁垒一次次被攻破,又一次次重生。他如同暴风雨中守护着最后火种的灯塔看守人,独自承受着四面八方的狂风骤雨。
就在他感到灵魂都因过度消耗而开始颤抖,仿佛听到斑在灵魂深处发出一声复杂叹息的刹那,他体内那源于阿修罗的坚韧、那源源不绝的温暖力量、以及他自身“守护世间”的至强信念,在绝境的熔炉中轰然爆发,产生了超越理解的质变!
他无意识地,遵循着本能,结出了一个超越所有已知忍术范畴的手印。
“森罗……寂灭……”
没有毁天灭地的爆炸,只有一股无形无质、仿佛源自世界本源之“静”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
波动所及,狂躁的实验体瞬间僵直,它们的身体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环境,从内部开始崩解,化为最原始的、毫无意志的查克拉粒子,归于虚无。波动掠过污浊的海面,那混乱的色彩与嘶嚎的信息流为之一清,虽未恢复生机,却多了一份死寂般的“安宁”。
波动拂过建木,那巨树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清辉暴涨,净化场域瞬间稳固。
然而,柱间也因这超越极限的一击,几乎油尽灯枯,意识不可抗拒地沉向黑暗。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刻,他那双轮回眼依稀看到,眼前汹涌的实验体浪潮,为之一空。但远方那更深沉的迷雾中,更多、更庞大、更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沉眠的古老凶兽,被这“寂灭”的涟漪所惊动,正缓缓睁开它们冰冷的眼眸……
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吞噬了他的感官。疲惫感如同山岳般沉重。但在这无边的黑暗与疲惫深处,那点温暖的、源源不断的力量,依旧如同不灭的星火,顽强地跳动着,持续滋润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与灵魂。它微弱,却坚韧不拔,预示着生机并未断绝。这支撑虽然无法让他立刻恢复巅峰,却足以保证他不会在这沉睡中彻底消亡。
柱间知道,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战斗仍将继续。这片半岛,这株建木,以及他自身,将成为这场注定漫长的净化与守护之战中,最前沿的堡垒。而他也必将再次站起来,只要那丝力量仍在,只要他的意志未泯,他就会一直守护在这里,直到最后一刻。因为他是千手柱间,他的忍道,便是永不言弃的守护。这场孤独的战争,远未到结束之时;而这看似脆弱的平衡与坚守,在那股不灭力量的支撑下,注定将持续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