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惠得悉时一笑而过。
但他大兄夏侯衡就不同了,直接让人留意夏侯献的行踪。
果不其然。
很快就发现夏侯献一日之内陆续拜访了曹肇与曹爽。
不同的是,自曹肇府上出来的时候,是面无表情行色匆匆;而从曹爽府上离开的时候,则还与出来送的曹爽执手好一阵话别。
至于秦朗
仍在闭门谢客、深居简出中。
纷纷扰扰中,春三月至。天子曹叡临朝颁诏,改太和五年为元景初元年,定历改年为孟夏四月。以魏国得土德,服色尚黄、牺牲用白,改太和历曰景初历。
各州郡与督率陆续上表颂魏功绩以贺,犹在长安的太尉司马懿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上表是他长子司马师代劳的。
这也是惯常之事了。
自从司马师仕途被禁锢后,一年至少有六个月都随在其父身边,不仅代劳署理琐碎庶务,就连军计决策都参与其中。
可以说,司马懿对好大儿的培养不是言传身教,而是将他当作副职或幕僚来看待了。
“陛下见信此子如斯,子元犹坚持旧见否?”
随意看了几眼歌功德的上疏,司马懿直接用印遣人送出去后,又从满满当当的案牍中寻出一份来,递给侧席的司马师。
司马师没有当即作答。
待接过帛书一看,原来是自京师洛阳而来调令:不少洛阳中军将佐都被转来雍凉任职了。
这事蒋济早就作书信来提及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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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些人是贿赂蒋济而上位的,如今想外调,请托之人也是蒋济。
做生不如做熟嘛。
已然转职为光禄勋的蒋济,一开始是不想搭理的。
毕竟此事在京师闹得沸沸扬扬的,且天子曹叡还盯着,他不想趟这趟浑水。
奈何这些人的长辈锲而不舍的上门说项,碍于情面他们给得太多了之下,便做书信来给司马懿,问他雍凉这边的能不能饶出几个闲差来。
与蒋济私交甚笃的司马懿,没有作壁上观。
反正也是顺水人情。
去岁天子曹叡就允他卸任雍凉都督之职,他如今正好处于部署各地防务、划分各部兵将的职责呢!
表奏一些将率的功绩与苦劳,请庙堂转任其他职责;再依序将副职升上去,空缺自然就有了。一番操作过后,既让天子调走了中军内不称职之人,而蒋济也得以保留情面,皆大欢喜。
也难怪他能誉满朝野。
而他如今问司马师,则是想起了很早之前,司马师便将夏侯惠视作日后对手之故。
现今夏侯惠简在帝心,权柄都初见端倪了,你还要坚持与他对立吗?
“阿父,稚权简在帝心,非今日犹始也。”
略略扫过调令,司马师作答道,“且儿是否与他对立,非儿可自决,而乃时势使然也。想必阿父对此也了然于胸,又何必以言试儿哉!”
“哈哈哈”
被道破的司马懿闻言,拈须畅怀,“闲来无事,遂以戏言为乐了。”
他确实是在试言,为了鼓舞司马师的斗志。
正如司马师所说,夏侯惠都被曹叡当作曹魏社稷砥柱来培养了,作为“朝野之望”的子嗣,又怎么可能不被他人推去与夏侯惠打擂台呢?
尤其是,他马上就要回权力漩涡的中心了。
以后不管庙堂上有什么事情,朝臣们都会留个心眼,来关注他的意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