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身强体健与吃苦耐劳,他们给富人帮佣、作护卫以及狩猎为生。
其中,打猎不是寻鹿群野豕等寻常野兽,而是装扮成为鲜卑人,跑到塞外将落单的鲜卑牧人当作猎物,以牛羊与马匹作为战利品。
源于对塞外地形的很熟悉,以及装扮成为鲜卑人能以假乱真,他们屡屡得手,又兼他们下手时异常凶残,故而仅是数年后,他们的名声就传开了。
代价,则是七人变成了五人(一人在街衢路口外看管战马)。
韩龙在应募成为细作之前,偶尔也会找些帮手结伴出塞作没本钱的营生,故而才与他们结缘,两方还搭过伙,合作挺愉快的。
后来韩龙成为细作之后,双方就变成交情莫逆了。
缘由,自然是有了官府的军情作为指引,他们每次出塞都能避开危险且满载而归。
再后来,韩龙受夏侯惠所托物色部曲,他们变成夏侯惠的人就是水到渠成了:韩龙只是提及了两万漠北鲜卑被夏侯惠袭破的马城之战,他们就应募而来了。
况且,夏侯惠还给他们许下了承诺——
绝不会将他们视作仆从、受到不公与侮辱!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们想离去,夏侯惠都会放他们离去并奉上行仪。
“泰初兄,夏侯将军素来言出必行。今日部曲受辱,而他碍于法度不能为之雪恨,便唯有兑现昔日承诺,放那四位部曲自去了。”
大致讲述完缘由的傅嘏,不等夏侯玄出声,便起身拱手作礼,“正堂那边犹有宾客在吊唁,我既来帮衬,不好在此厢房内久留,且先别过。”
言罢,不顾其他人反应,便大步离去。夏侯玄也没有挽留。
傅嘏的心意已然表露得很明显了,他若是强求,反而讨人嫌。
再者,傅嘏说了一大堆关乎那些部曲的事情,本来就是暗示他莫要趟这趟浑水的意思在。人家都示好了,自己怎能强人所难、不识好人心呢?
且他眼角的余光,又看到原本抱着期盼的石鉴再度脸色惨白,恐是又要各种吹捧与哀求了,便当即起身,给众人团团行了一礼,“诸君,我且去寻族叔说项,改日再聚。”
还赶在石鉴出声之前,堵了他的嘴,“如方才我所言,林伯还需多寻他人帮衬,唯我一人,难成事也。”
说完,同样大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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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了之后,原本座无虚席的厢房,很快就变得空荡荡的。
不知是因为他这个士人领袖离去后,众人觉得继续待在此间无益,还是担心自身迎来病急乱投医的石鉴的请求。
咳,应是两者兼有罢。
陈府街衢外的路口,夏侯惠与一部曲牵着战马,走到偏僻角落处的酒肆屋檐下避雪。
出来之际,他遇上了过来吊唁的侍中卫臻。
卫臻之所以也是今日才来吊唁,是因为他前些时日告假归陈留桑梓祭祖了。
现在回来洛阳的路途上才得悉了消息,故而急匆匆赶过来。
道遇夏侯惠时寒暄了几句,然后还特地让夏侯惠稍候片刻,待他吊唁罢出来,似是有事商议。不出意外的话,应是关乎夏侯惠先前上疏,请庙堂以军功给丁谧授爵之事罢。
就是不知,对此事持有反对意见的卫臻私下寻他,是打算劝他开春后莫要再上疏呢,还是有其他事情?
应是前者罢。
毕竟,自己与他也没有什么交集,尚未有私下论事的情谊。
好一阵等候。
卫臻的身影映入眼帘,但他的身侧还有夏侯玄。
泰初过来作甚?
难不成,石鉴是他指使的?
以他的为人品性,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吧?
夏侯惠眼中闪过一缕诧异。
要知道,夏侯玄的府邸在陈府街衢另一侧的路口。
“族叔。”
二人至跟前,夏侯玄便先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