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大雨中,刺耳的低咳声钻进每一个人耳中,无论是大煜武者还是皇天卫都面色大变,无法压抑的恐惧蔓延游走在心底。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病汉?”
良久,武者领咬着牙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皇天卫领,目光相触,面对共同的大敌,两人的心意已是不宣而喻。此时唯有暂时联手,方才有可能诛杀那个可恶的君公子,逃出生天。
“御殿武者杀”
仿佛平地起惊雷,武者领暴喝道,高举右臂。而在另一边,皇天卫们鼓起勇气调转马头,齐喝一声,驾驭着飞马冲向周继君。只有病书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抬头眸子望向空空如也的山野,似在想着什么。
雨花飞溅,凝成淡淡的水雾。【叶*子】【悠*悠】
阴沉着脸,龙骑剑仙望向转瞬后即将杀到面前的两拨人马,眼中旋转起一黑一白的漩涡。
“万”
然而,万字刚出口,龙骑剑仙眉头陡然一皱,就见一只手从他身前的空气中钻出,猛地抓住卷轴,随后那骑着驴子灰衣人出现在眼前。他深深地看了眼周继君,挥袍一挡,尔后轻拍驴,两个呼吸间便飞至十数丈外。异变突生,无论是大煜武者还是皇天卫们都停住了动作,目光牢牢扣在被那人夺取的卷轴上。
“书生,你在这里做什么?”灰袍人悬浮于半空,目光射向病书生。
“私事而已。”病,他也在咳,然而却压得很低很低。
不再理会神色变幻的病书生,灰袍人遥遥望向周继君,问出一句旁人都听不懂的话来。
“你进去过了?”
眼中迸射出杀机,周继君冷冷看着灰袍人,颔点头。
“那啸天公呢?”
“杀了。”看到骑在驴背上的男子脸色剧变,周继君心思转过,开口道,“你是异人?”
“我是楚啸天。”灰袍人死死盯着周继君道。
“原来是异人王来了,可惜,那啸天山你却再也回不去了。”
龙骑剑仙嘴角微微翘起,三道之力已然酝酿至巅峰,蓄势待。霍布衣口中知晓啸天山秘密的移山后裔应当正是眼前的楚啸天了,他年纪没有风中老人大,也没有毕图那般显赫的战绩,能获得天下异人认可成就异人王,靠的或许就是血脉中传承至今的神通。面对天下异人中的第一人,周继君也不托大。
“将移山传书交出来,否则”异人王楚啸天深深看了眼周继君,猛地举起卷轴,冷笑道,“如若不然,我就将它毁了。”
“毁了也好,我正巴不得呢。”
“助手”
“且慢”
却是大煜武者和皇天卫们同时喊了出来,面露急色。
“哦?”楚啸天疑惑地打量着周继君,随后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是生怕其中的秘密泄漏出去?好啊,既然你不肯交出移山传书,我便把这卷轴公布天下。”
说着,楚啸天作势要打开卷轴,周继君眉头皱起,就欲飞身夺书。
卷轴刚刚打开,却被一只手按住。
楚啸天脸色又是一变,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子。他五识敏锐,神通奇异,可居然就这样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直到出现在身旁方才觉,饶是身为异人王,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些许忌惮。
“这是留给小君君的,你们谁也休想动它。”
青斗笠,绿蓑衣,叼着竹叶的男子对着楚啸天诡异地一笑,伸手一抹就将卷轴收入囊中。随后悠哉悠哉地飞到周继君旁,将卷轴往他怀里一丢,伸了个懒腰,低声说道。
“他为了保下这卷轴可谓是历尽艰险,看他现在死都不成*人样了,你便收下吧。”
千里迢迢,暗中护送千宁臣到此的月罗刹终于现身,他的出现顷刻改变了场中的局面。
互视一眼,两人眸中同时流露出些许黯然,转瞬即逝,如同那些记忆深处的少年旧事,渐渐地,消散在豫东山下的雨雾里。
“这里风水尚佳,就在此为他下葬吧。”
“也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把周围众人放在眼里,楚啸天孤傲地骑驴于半空,病书生则一直低着头,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而大煜武士和皇天卫们则噤若寒蝉地呆立一旁。杀神般的君公子就已经够可怕了,又来了个诡异莫测的月罗刹。百变修罗月罗刹虽没有周继君风头之盛,可他却是当年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洛青游母女转战千里,力拒大煜千军万马的存在,世人皆知他与君公子是生死之交,堪为同一级别的人物……
“葬地虽好,却无葬品。”月罗刹轻叹口气,抬了抬斗笠,深长的阴影中,眸光变幻不清。
低声一笑,龙骑剑仙轻挥袍袖,一只如若幽冥的漩涡出现在他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