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那满含恶毒的诅咒,于风中久久挥散不去。
……
“斩离。”
“在。”
姜与倦端坐马车之中,雪白的衣袍拂在座下,闭目养神。坐在车外护板上的斩离掀帘走了进来,于太子身边半跪。
青年蹙眉,喃喃,“孤长他五年,是他的哥哥,勉强也可算作长兄了。”
“我今日才知,他心中有如此深的怨怼。”
“…是父皇错了么?还是孤错了?”
沉静良久,斩离低沉冷肃的声音才传来:
“殿下与楚王是兄弟,可在此之前,殿下先是楚王的君,再是他的兄长。而他是臣。
为臣者,向君提出种种要求,甚至指责发难,让君按照他的想法行事,这些都是没有道理的。”
“是楚王爷太过偏激,不知分寸。”
“为君则刚,殿下不能心软。”
姜与倦含笑,扫他一眼,缓缓道,“你倒是清醒。”
他的目光慢慢地沉淀下来,抹去那一丝动摇:
“不错,为君则刚。”
为君者要的,既不是爱戴,也不是倾慕,而是绝对的臣服。
对于任何人,都是如此。
白妗与魏潜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姜与倦的车马。
这回是他掀起帘子,主动相询道:
“怎只有你二人,不见神医?”
他目光带了一丝考量,从魏潜的面上,看到白妗的面上。
白妗望着他浅笑,眼波中含着淡淡的疏离,而魏潜则皱了眉道:
“实在不巧,我二人寻到神医所居的常芝林中时,只有一药童出来迎接。只道主人昨日动身云游,并不在家中。”
“何时归?”
“未定归期。”
姜与倦的眉心也染上一丝沉重,沉吟着不知在想什么,终是一叹道,“罢了,”
看了眼正踢石子儿玩的少女,道:
“天色将暗,你二人便与孤一同回去吧。”
白妗一下踩住乱滚儿的石子。冲车内人福了福身,面色谦卑:
“多谢殿下体恤,只是小人身份低微,万万不敢脏了尊驾。”
姜与倦脸色一冷。
魏潜抢上一步,肃然道:
“殿下,今昔只是不懂规矩,绝无冒犯之意。”
他身形一挡,不经意地将少女藏在身后,话里话外,连“姑娘”二字也不加了。
而白妗坦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