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就是见过啊…”豆芽菜委屈,伸出手,捻了捻那炭黑色的东西。
“让他说下去。”姜与倦凝目。
许太医这才松了一口气。
“梨草乌,”豆芽菜将东西放在鼻尖闻了闻,愈发确定,登时摇头晃脑地:
“此物又名药草乌,果实黑褐色,可以磨成粉末。辛、热,入肝、脾经、祛风湿,散寒止痛,消肿。多生长在爬山松下侧、渠边,盛京城中并不常见。”
“无毒?”
“可以入药,应是无毒的。”
“你确定了?”
“确定!”
线索又断,姜与倦却觉蹊跷,为何一个小玩意儿中会藏有此物?
豆芽菜突然一拍脑袋,叫道:
“对了,那书上还有一行小注。服用此物后,半个时辰内不能用膳!”
“为何?”
“回殿下,此物被吸收到体内后,遇到油脂则生毒性,大毒!”
“这便是了。既然能够磨成粉末,说明此物质软,且易剥落。公主不时把玩此物,必定会吸入口鼻。”白妗道,“而公主爱吃的芙蓉酥中,便有猪油。”
她将今日公主府外的事一说,众人这才恍然,此毒竟是与那个胡言乱语的乞丐有关!
姜与倦立刻下令,命幽均卫全力搜寻那乞丐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施针以后,槐序出了满头热汗,呓语不止。白妗正用一块浸过热水的白绢,轻柔地给她擦拭。
有人走了进来,淡淡道:
“你待她倒是体贴。”
“…毕竟是妾的饭票。”白妗端起粥碗。
姜与倦看她一眼,大意是之前孤也是你的饭票怎不见你如此?
接过还烫的清粥,动了动勺子。
“让孤来吧。”
榻上的槐序脸色苍白,手抓着垫褥无意识喃喃:
“母后…”
皇后来过公主府,守了两个时辰便回了宫。皇家规矩,帝后宫妃不能在宫外滞留,而公主状况,则不适合频繁移动。
只在离府前,单独留下了太子问话。
问到最后,女人的神色已经有些崩溃:
“她年纪这样小要出来胡闹,本宫本就不甚放心。你父皇纵容便罢了,你这个当兄长的,也不劝着点!看看这才几天啊,便出了这样的事…”
她抹着泪数落,“本宫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要真有什么好歹,你让本宫怎么活…”
而他跪着,不作辩驳。
皇后瞧了太子一眼,想起旧事,竟恨道:
“到底不是跟前长大的,肯为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逆子开脱,却不把自个儿的亲妹妹放在心上!”
戛然而止。
“倦儿…”皇后面上露出些悔色,却只是叹了口气,由常嬷嬷搀着回宫了。
姜与倦只能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