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奔回医院,拿了一个纸箱,手上套了塑胶手套。轻轻捧着那只小动物。
小动物浑身血污,微弱的喘气,四肢蜷缩着,疼的浑身颤抖。
怎么能不疼?肚子不知道是被谁开了个口子,白花花的肠子都能看见。伤口的地方爬满了蛆虫,正昂着头在伤口处拱着身子肆虐。
这是哪个混蛋做的孽?自己没本事,就把气撒到无辜小生命上。
宋易连破口大骂的功夫都没有,赶紧捧着箱子回医院。
跑的快点,获救的希望多一些。
到了医院,曾小虎第一个看到纸盒子,探脑袋过来第一眼吓得立马摊开,“什么脏东西,哪里来的破抹布,这么多虫。”
宋易没好气的皱皱眉毛。不搭理她,只自己拿了东西处理伤口。
曾小虎这才看清楚,惊呼,“你养的狗?怎么虐成这样?”
宋易头都没抬,“我有空养狗吗?我有空虐狗?”
曾小虎赶紧带上手套,在旁边帮忙,“现在人心被狗吃了吗?狗也欺负成这样。”
“狗才没空吃人心,这些人心都臭了。狗都嫌弃。”宋易心冷到极点。
“什么情况?这么热闹?”张长胜刚下手术台,这一看脸色变了,“小孙子,你怎么变成这样?”
宋易抬头看他,“你孙子?”
“啊呸”张长胜说,“你孙子。这不是巷子口那条狗吗?长得跟小孙医生一样,怎么整成这个惨样?”
边说话,边套了手套动手。
宋易微微一笑,小孙子。原来不只她觉得这狗跟小孙医生长得像的。
这名字起的确实形象。
小孙子躺在床上,一护士俩医生,一起给它忙活。
麻醉,清洗,除虫,注射,缝针。手术和人一样,一个都没少。
尾巴被人剪掉,肚子被人划了一刀。现在都缝了针,毛也剃了。可怜兮兮的躺在它的小手术台上。这会儿麻药还在,在昏昏沉沉的睡着。能不能活下来尚是未知数。
“艾玛。这手术不比人轻松。”曾小虎说,“这蛆虫长的,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宋易想起刚才那蛆虫横行的样子,确实恶心。
拎着盒子,“我先走了。”
“回家?”张长胜从后面跟上来,“带我一个呗。”
宋易看他,“你昨天跟我打招呼了吗?”
张长胜摇头。
“那么好了。今天你回你家,我回我家。下次上门,麻烦预约。”宋易咪咪笑,抱着盒子要走,被张长胜拉住了。
“你养过狗吗?小孙子吃什么喝什么你知道吗?它这手术刚做完的,你一个人搞的定吗?”张长胜瞅着纸盒子里的家伙。
宋易看看那昏迷的小家伙。想了下。妥协。
“上门可以。麻烦自带伙食。”
张长胜笑,“这个自然。我上门开伙做饭,包您满意。”
宋易点点头视作同意。冷着一张脸,默然的向前走。
张长胜在后面瞅着,这种夕阳西下的大好景色,让他对着前面那抱着纸盒的昨日黄花,竟然让他想起了一句古老的诗歌。
这还是他那匮乏的文学细胞在浸淫了多年医海里,难得不被医学知识挤兑掉的词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想了半天,张长胜跟后面自己挥自己一下。
他不是君子,前面那个也算不上淑女。狗屁诗歌,用错地儿了吧。
宋易把狗放回家以后,准备和张长胜两个人去超市。
“买什么?”宋易边想边嘀咕,“奶粉?你说它那么大,给它喝几段的奶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