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教授往旁边站了点儿,说,“宋易,你来掏掏看看。还有没有什么。”
宋易对着肿瘤碎片看了看,二话不说拿起刮匙在颅底探索了会儿,掏出一小块碎片丢进盘子,“差不多了。”
都教授赞赏的点点头,“你师兄和你的差距就在这里。你的手感总是特别好,什么瘤子刮完没刮完,不用拍片就知道。上午张长胜开了个瘤子,那么大,居然还留了底子在里面,丢死人!”
宋易不好意思接话。那不是她的天分高过张长胜,不过是她过去大学开始就热爱解剖学,对人体构造的熟悉像呼吸一样轻松。还有的,就是她功课做的足,只要是她上台的手术,不管是不是主刀,病患的片子她都研究的相当透彻,设想过千万种可能。
所以手术的时候,她的直觉手感,自然就来的比较快些。
吃饭的时候,张长胜端了个大饭盒坐宋易旁边,呼啦呼啦的吃着。
“你说,同样是他学生,他表扬你就表扬你好了,怎么每次还要搭上踩踏我呢?”张长胜吃的一脸横样,气不过,还往宋易的饭盒里伸筷子,被宋易赶紧闪开了。
“我说你,人家姑娘都嚷嚷着要减肥。你就少吃一块肉吧,本来就没人要了,把肉给我吃还多点希望。我一会儿还有门诊。来,肉拿来肉拿来。”张长胜嘟啷着。谁能想到这个人,就是大学时候那个无赖光头。
当然,他穿了白大褂是道貌岸然的张医生,脱了白大褂还是个地痞流氓。宋易把他看的很透彻,每次和他一起吃饭,十次有八次都被剥削几块红烧肉。
“我本来就没男人了,你还让我没肉吃。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就这么几块肉,你还拿了最大的一块。”宋易不甘心的看他抢去,愤愤不平,“我说我怎么没力气追男人,都是你剥夺我口粮。我这都没劲跑了,还怎么追?”
科里一个关系很好的小护士曾小虎抱着饭盒坐过来。“张医生,你别老欺负宋易姐了。你看她都那皮包骨头的。再这么折腾,连手术刀都要拿不动了。”
“这才惹人怜爱。我这是给她增添魅力。你不懂,这叫师兄的关怀。”
曾小虎其实原名叫曾小沪,性别女。是上海人。但是因为登记名字的时候公务人员眼睛闪了下,一个本来很娘气的名字变得很爷们。或许是受名字的影响,整个人也是心宽体胖,走起路来可以说是虎虎生威。
曾小虎曾不止一次说过,她叫曾小沪的时候,是个身材纤弱的美人儿。
当时宋易忍不住认真的问,她几岁的时候叫的曾小沪。
旁边的张长胜立马抢话,娘胎里的时候嘛。
当然,这都是笑谈。在这个医院里,曾小虎是一个讨喜且不矫情的姑娘。护士是个很辛苦的职业,经常要熬夜值班,这个不算,还要忍受偶尔来的一些不懂事的病患的指责怀疑。但是曾小虎仗着其彪悍的体型和震慑力,值班不在话下,她走到哪里还会给病患和身边的同事增添一种莫名的安全感。除暴安良,是她的附属职业。
唯一比较特殊的是,曾小虎有个特殊的癖好。她和人越亲近,就越爱拍人屁股示好。科里没几个医生护士逃过她的魔掌的。
尤其是宋易和张长胜,臀型肉感很合她的胃口。
张长胜吃饱喝足,端起饭盆要走人。站起身来就被曾小虎摸了下屁股。
扭过头来开玩笑,“小虎同志,做女人要自重啊。”
曾小虎嘴里包着饭,“我自重挺重的。150斤呢。你去妇产科看看,有几个孕妇有我重。您别操心。”
张长胜面色复杂的说,“小虎同志,你要记住,医生护士是没有幸福的。我的屁股只能留给病患和医生摸。你宋易姐能摸,你就不能摸。知道吗?”说着,屁股冲宋易一撅,“快来,摸摸摸摸。帮我去去手感。”
周围同事听的一阵爆笑。
宋易象征性的伸手,拍拍他屁股,“乖孩子,我摸过了。去看病吧~哈。顺便去精神科看看,问问最近药量要不要加大。”
张长胜扭着臀部一脸娇羞的欠扁娘们样,“讨厌。就说你们这些嫁不出去的人最歹毒。不跟你们玩了。”
看的大家都恨不得冲上去捶他一顿。
曾小虎忍不住问宋易,“姐,我听说以前你和张医生一个学校的啊?他以前也这么二吗?整个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宋易眯着眼睛回忆了下,“他以前和现在有点像,但又不是这样。”
“打哑谜呢?能说具体些吗?”
“过去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吊儿郎当一身邪气,光着个脑门。天天在医学院里咣当。现在像是精神病院出来的,以前那会儿,像从监狱里出来的。”
那时候的张长胜,那真的是邪头八角。浑身跟长了刺一样。
不主动挑起事端,但是走到哪里哪里就都是事。用唐俊俊的原话说,八字不够硬的,见着张长胜最好都要绕着走,不然怎么挂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