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呢?”一公安人员用手枪抵着李家正的脑门,逼问。
李家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货?”显然他被吓坏了。
那警察故意一举手枪,象要打人:“还装什么?毒品!海洛因!”
李家正这下想到公安人员已陷进别人有意编好的一个圈套中去了,但他同时感到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于是更慌了。
“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李家正想极力为自己辩护,以证明这一切都是误会,好支走公安人员,“我是一个市委副书记,到北京来参加一个年终特别会议,中央电视台都作了报导。你看我这种人会贩毒吗?”
一负责模样的人指着李家正,说:“那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决不会诬陷一个好人的。”
这个经验老道的公安人员到此时也感觉到可能被匿名电话耍了。
李家正看着吴维君,然后对公安人员点点头,那神态太勉强了。
停在宾馆前坪的那台奔驰轿车里的两个青年见警察带着并未戴手铐的李家正和吴维君走出宾馆正门,马上用手机跟他们的人联系:“……告诉林哥,已经搞定。”
唐光剑在第一时间里得到了李家正出事的消息,不免喜从心来。他今晚坐镇办公室就是为了亲自指挥这一事件的。这段日子一直盘算怎样搞倒李家正的唐光剑今天总算逮住了让李家正从官场消失的铁证,真是松了一口大气。
唐光剑拨通了宋伯文家里的电话,待听到对方有人接电话时他才说:“宋书记吧……你好你好,我是唐光剑……实在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搅你……是这样的,我刚听说那个李家正在北京出事了……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打他的手机问问呀。不过,我想他真正的麻烦出在和情人偷欢上。”
坐在警用越野车里的李家正感到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尽管这些天和吴维君谈笑自如,但他冥冥之中仍感觉有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虽然这只是一种幻觉,却总是挥之不去,没想到现在得到了应证。
手机声响了,李家正一听就知是自己的,但看了紧挨自己坐着的高个警察一眼。那警察想了一下,把李家正的手机还给了他。末了,那警察忘不了警告他说:“别耍花招!”
李家正点点头,此时的他已镇定了许多。他接通电话,说:“喂,我是李家正……是的……兄弟我倒霉了……宋书记,这回可惨了……”说到这里,李家正面露难色,他迟疑地把手机交给身边这位负责人模样的高个警察,“我们市的市委书记请您跟他说两句话。”
那公安人员接过手机,说:“喂,你好,我们是北京市公安局特警支队。我们依法对贩毒疑犯进行查询,并带回审讯……我们决不会抓错人。如果他是清白的,我们会给他一个交待……至于他到北京开个什么会,到时候再说……”说着公安人员把电话给关了。
车内又恢复了平静。李家正看看自己的情人,又看看四周,然后勾下了头。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宋伯文在搞他的鬼,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得到了第一手材料呢?真没想到宋伯文会来这一招……
隐患(122)
半晌,李家正才抬起头。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
公安人员警觉地盯着这个轻声嘀咕的汉子。连坐在他身边的吴维君也觉得李家正有些异样,难道他是个软骨头?
李家正见了,摇摇头,心想:我的政治前途算是没了。从现在起,中国将会少一个有野心的政治家,但同时会多一个与官场有密切联系的商人。
宋伯文挂上电话后一直非常激动,这种源自幸灾乐祸的兴奋真让他有些难以自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点,他便出了自己家的这间书房兼卧室的房间。
宋伯文来到客厅,特意倒了一杯葡萄酒,他要用这种形式来庆祝李家正的垮台。刚喝了一口,书房里的那条专线又响了。
宋伯文提着酒杯,又回到书房里,他提起电话,还以为是老婆孩子从深圳打来的。谁知那头又传来了唐光剑的声音。
“我没说错吧,宋书记。”唐光剑在那边说道,“没想到李家正还是个好色之徒。”
宋伯文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唐光剑才好,刚才的那些喜悦一下子没了踪影。他没想到唐光剑会象幽灵一样到处出现,就想先稳住他,于是说:“我会有行动表示的。”
唐光剑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了一会,他说:“好了,宋书记,早点休息吧,这下可以做个好梦了吧?拜拜。”
“拜拜。”宋伯文说完便把电话挂了。他感到头皮阵阵发麻。在他眼里,唐光剑已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危险人物,他真希望这颗定时炸弹早日在他眼前消失。否则的话,哪一天他宋伯文成了唐光剑的攻击目标就太晚了。说不定也会象今天整李家正这样,以贩毒的借口报告公安局最后抓现场的却是通奸。
罗解放呆呆地坐在矮柜前,他发现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但他又不敢交待问题,因为他作案太多,也不知道反贪人员究竟掌握了他的哪条罪状。供出的材料相一致还好,否则又多了一条判刑的证据。
检察官们对罗解放一直采取攻心政策,这种不温不火不打不骂的作法更让罗解放感到倍受煎熬。他总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浊气,只有通过剧烈的运动才能将它排泄出去。可在这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宾馆套房里,根本没有那种折腾的条件。
由于连续不断地接受检察官公式化的询问,极度疲困的罗解放在这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可以说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更不清楚房间之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