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不知多久,车门啪嗒一下打开了。
陈舷回头,方谕上车来了。
“看什么呢?”他说,“坐好,哥。”
陈舷坐了回来,又指指外面:“小区里还有篮球场?”
“啊,是有,南门这边有一个。”方谕说。
车是他租来的,小区保安不让往太里面走,只让司机停在南门附近。他们是出了家门之后,往南门这边走了一段路,才上了车。
陈舷都没往南门这边来过,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个东西。
“小区里还有公园,给小孩玩的沙地也有,”方谕说,“毕竟是个出名的高档小区,该有的都有吧。”
“不知道有没有泳池。”
“……”
方谕突然不说话了。
他一沉默,陈舷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一时嘴快说了什么。
……怎么说泳池了。
陈舷摸摸嘴巴,转头看了方谕一眼。
方谕有些表情复杂,和他对视后,就苦笑起来。
“泳池应该也有,”他说,“可你现在还不行,等再好一点,我带你去。”
“好。”陈舷说。
方谕忽然没再吭声,车上有一瞬陷入死寂。
死寂了会儿,方谕犹豫地开口问他:“你真的要去看老陈吗?”
“嗯,想去看一眼。”
外头,不知哪个小孩打球打赢了,响起一群孩子的大叫欢呼。陈舷往外看了眼,看见那群孩子簇拥到一起,边笑边跳。
陈舷还是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
他扯扯嘴角,难看地笑起来,又转头回来看方谕。
方谕还是表情复杂地看着他,目光忧虑担心。
陈舷问:“你不想让我去?”
方谕点点头。
“还去看他干什么,”方谕说,“让他烂死在那儿算了。”
“去看看吧。”陈舷说,“就去看最后一眼。”
他这么坚持,方谕没话说了。
方谕重重叹了口气,对前座的司机说:“去宁城的凤凰山。”
“操。”
陈桑嘉本来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一声没吭,一听这山名,坐不住了,张嘴就骂,“死了丢路上狗都不理的造孽玩意儿,还整到凤凰山上去长眠了?临死前是把家里剩的五斤猪皮都糊脸上了吧。”
“……”
陈舷眼瞅着方谕瞪大眼睛惊呆了。
他又眼见着方谕眨巴几下瞪大的眼,迷茫地转过头来:“什么意思?”
“脸皮真厚。”陈舷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