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纵身跳下悬崖,朝着那座神秘的石碑落去。风声在耳边呼啸,掌心的印记越来越烫,那些古老的刻痕仿佛活了过来,在他周围形成一道金色的漩涡,将他包裹其中,朝着峡谷深处坠去。
他不知道,这道峡谷名为“骨纹大峡谷”,是上古时期骨纹修士的埋骨之地,也是骨纹殿一直在寻找的圣地。而那座石碑上刻着的,正是开启原始骨纹终极奥秘的钥匙。
更不知道的是,骨纹殿的精锐部队,已经循着猎队的信号,朝着大峡谷的方向赶来。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坠落的失重感并未持续太久。那些从岩壁刻痕中涌出的金色漩涡,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托住了石昊的身体,让他以一种缓慢而平稳的姿态,朝着峡谷底部降落。风声在耳边化作低沉的吟唱,仿佛有无数古老的灵魂在诉说,岩壁上的刻痕随着吟唱的节奏闪烁,将一幅幅破碎的画面投射到漩涡中:
有身披骨纹战甲的战士在星空下厮杀,他们的武器迸发出撕裂苍穹的光芒;有白发老者在祭坛上献祭,将自身骨纹融入大地,换来山川变色的力量;还有一群孩童围着一块巨大的兽骨,用指尖临摹上面的纹路,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这些是……骨纹修士的历史?”石昊的心脏剧烈跳动,他终于明白,所谓的骨纹卫、骨纹殿,都只是传承的末流,真正的骨纹力量,远比他想象的更辉煌、更古老。
九尾冰狐紧紧蜷缩在他的怀里,九条尾巴死死缠住他的手臂,小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它能感觉到,峡谷底部散发着一股让它灵魂战栗的气息,那气息远比蚀骨雾和蛛狼更危险,带着一种“终结一切生机”的死寂。
金色漩涡最终将石昊送到了峡谷底部的地面。双脚落地的瞬间,他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峡谷底部并非想象中的荒芜,而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上整齐地排列着数万根黑色石柱,每根石柱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骨纹,这些纹路比他在溶洞中见到的岩石纹路更复杂,更精妙,在石柱顶端,悬浮着淡金色的光点,如同永不熄灭的星辰。
广场的尽头,矗立着那座在崖边看到的巨大石碑。石碑高约千丈,通体由不知名的黑色岩石打造,碑面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刻着一个巨大的古字——那字像是由无数骨纹交织而成,既像“道”,又像“骨”,更像是一个呐喊的人形,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石昊缓步走向石碑,每一步都踏在石柱间的缝隙处,那里的地面刻着细小的凹槽,凹槽中流淌着淡淡的金色液体,像是凝固的骨纹之力。
当他走到石碑前百丈时,那些排列整齐的黑色石柱突然亮起。数万根石柱上的骨纹同时发光,形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幕,将石昊和九尾冰狐笼罩其中。光幕中,无数骨纹符号飞舞,像是在审视闯入者的资格。
石昊体内的原始骨纹立刻响应,皮肤下的淡金色纹路浮现,与光幕中的符号产生共鸣。他能感觉到,这些石柱像是某种“试炼装置”,而他的原始骨纹,正在通过这场试炼。
“吼——”光幕中突然冲出一头由骨纹组成的巨熊,它的形态与赤脊山的骨纹熊相似,却更加庞大,更加狂暴,咆哮声震得整个峡谷都在颤抖。
石昊没有退缩。他握紧铁刀,运转骨纹呼吸法,原始骨纹在体表流转,形成一层坚实的防御。巨熊扑到近前,蒲扇般的巨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拍来,石昊侧身躲过,铁刀顺势劈向巨熊的脖颈。
“铛!”刀身与骨纹巨熊碰撞,竟发出金属交击的脆响。巨熊的身体虽然由骨纹组成,却坚硬如铁。石昊借着反震之力后退数步,发现铁刀的刀刃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缺口。
“这试炼不简单。”石昊心头一凛,他能感觉到,这头骨纹巨熊的力量,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异兽,甚至比骨纹卫的头领还要强上几分。
骨纹巨熊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扑来。石昊不再硬拼,他利用对骨纹呼吸法的理解,巧妙地引导体内的原始骨纹,让自己的速度变得更快。他像一道灵活的影子,在巨熊的攻击间隙穿梭,同时寻找着对方的弱点。
九尾冰狐在一旁焦急地转圈,突然,它对着巨熊的腹部喷出一道冰锥。冰锥虽然没能伤到巨熊,却让其动作出现了一丝迟滞。石昊抓住这个机会,铁刀带着金色的骨纹之力,精准地刺入巨熊腹部一处骨纹相对稀疏的地方。
“嗷!”骨纹巨熊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散落的骨纹符号,重新融入光幕之中。
石昊刚松了口气,光幕中又冲出两头骨纹巨狼。紧接着是三头、四头……越来越多的骨纹异兽从光幕中涌现,它们形态各异,有的擅长速度,有的防御惊人,有的能喷吐骨纹能量,配合默契,将石昊围在中央。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耗死。”石昊额头渗出汗水,体内的骨纹之力在快速消耗,掌心的印记虽然还在发烫,却无法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他看着周围不断涌现的骨纹异兽,突然想起了石碑上那个由骨纹组成的古字——那字看似杂乱,实则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是所有骨纹的源头。
“难道要从那个字入手?”石昊的目光投向远处的石碑。他试着将意识集中在那个古字上,忽略周围的异兽。当他的意识与古字产生连接的瞬间,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骨者,人之基;纹者,道之显。以骨载道,以纹通神,方为骨纹真谛……”
声音并不清晰,像是隔着无尽的时空传来,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让石昊茅塞顿开。他一直将骨纹视为一种力量,却从未想过,骨纹本身就是一种“道”,一种沟通天地、连接万物的媒介。
“以骨载道,以纹通神……”石昊喃喃自语,他不再刻意运转骨纹呼吸法,而是任由体内的原始骨纹自由流转,同时尝试着用意识去“理解”周围的骨纹异兽——它们并非真正的敌人,而是构成“骨纹之道”的一部分。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石昊的意识不再带有敌意,那些围攻他的骨纹异兽动作渐渐放缓,身上的骨纹与他体表的原始骨纹产生了更强的共鸣。一头骨纹巨狼甚至主动走到他面前,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像是在表达善意。
光幕中的骨纹符号飞舞得更快了,它们不再攻击石昊,而是围绕着他旋转,像一群欢快的精灵。石昊能感觉到,自己对骨纹的理解正在深化,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符号,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清晰起来,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一种自然法则——有的代表力量,有的代表速度,有的代表生命,有的代表死亡。
“原来如此……”石昊豁然开朗,他伸出手,那些骨纹符号立刻汇聚到他的掌心,形成一枚由无数细小符号组成的“骨纹丹”。丹丸散发着柔和的金光,蕴含着精纯的骨纹之力,却与之前修炼产生的力量不同,这股力量中,还蕴含着对法则的理解。
他将骨纹丹融入体内,瞬间感觉一股清凉的能量流遍全身,不仅补充了消耗的骨纹之力,还让体表的原始骨纹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深邃。那些骨纹异兽在他周围盘旋一周,化作金色的光点,融入他的身体,成为他理解骨纹之道的一部分。
金色光幕缓缓散去,数万根黑色石柱恢复了平静,只是顶端的光点比之前更加明亮。石昊知道,自己通过了第一重试炼。
他再次走向石碑,这次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当他来到石碑脚下,才发现石碑的底部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这些文字与他在兽骨上看到的符号相似,却更加易懂,像是某种修炼心得。
“骨纹三境:凝纹、化灵、通神……”石昊轻声念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些文字详细记录了骨纹修士的修炼体系——凝纹境,是将骨纹凝聚在体表,强化自身;化灵境,是让骨纹产生灵性,能离体攻击或防御;通神境,则是让骨纹与天地法则共鸣,举手投足皆有大道之力。
他现在的境界,才刚刚摸到凝纹境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