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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3章 凤翔于天58（第1页）

混沌界的天幕是铅灰色的，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不断翻滚的混沌气流，气流中夹杂着细碎的空间碎片，碰撞时发出“噼啪”的脆响，如同无数把无形的刀在切割虚空。韩立和灵月驾驭着紫霄剑，剑身上的雷纹与时光纹路交替亮起，勉强在狂暴的气流中稳住身形。

“混沌罗盘的指针在剧烈跳动。”灵月指着韩立掌心的黑色罗盘，盘面中央的指针正疯狂旋转，尖端偶尔指向左前方的混沌漩涡，“那里一定有异常。”

韩立顺着指针方向望去，那处漩涡呈现出诡异的暗金色，漩涡边缘的混沌气流竟在被缓慢吞噬，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漏斗。“混沌之力在这里格外浓郁，恐怕有强大的生灵盘踞。”他将噬灵三珠悬在身前，三珠散发出柔和的吸力，将靠近的混沌碎片尽数吸收，“我们得小心靠近。”

紫霄剑化作一道流光，贴着漩涡边缘飞行。越靠近漩涡中心，空间波动越剧烈，灵月不得不时刻催动空间符箓，在两人周身撑起一层扭曲的力场，避免被卷入漏斗。当距离漩涡百丈时，他们终于看清了漏斗的源头——一头体长万丈的巨龟，正趴在漩涡中央，龟甲上布满了与混沌罗盘相似的纹路，每一次呼吸都能从口中喷出暗金色的气流，正是这些气流在吞噬周围的混沌之力。

“是‘混沌玄龟’！”灵月失声惊呼，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卷兽谱，谱中记载着混沌界的上古生灵，“传说中混沌初开时便存在的生灵，以混沌之力为食，龟甲能抵御任何法则攻击。”

混沌玄龟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瞳孔中倒映着混沌生灭的景象，仅仅是目光扫过，韩立便感觉体内的法则之力险些溃散。

“外来者，离开这里。”玄龟的声音如同万年玄冰摩擦，“此乃吾之领地，非混沌生灵不得靠近。”

韩立拱手道：“晚辈韩立，前来寻找混沌之心，加固万魔之门的封印，还请前辈指点。”

玄龟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万魔之门？那扇封印混沌之力的小破门，竟还没被撕碎？”它打了个哈欠，喷出的暗金色气流在身前凝成一面水镜，镜中浮现出万魔之门的景象——此刻的封印光墙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暗紫色的混沌之力正不断渗出，“你们来晚了，混沌之力的侵蚀已不可逆，就算找到混沌之心也无济于事。”

灵月急道：“不可能！守界人说只要找到混沌之心，就能修补封印核心！”

“守界人？”玄龟冷笑一声，龟甲上的纹路突然亮起，“那个被混沌之力侵蚀了神智的老家伙，说的话也能信？他早就想释放混沌之力，只是没那个本事罢了。”

韩立心中一沉：“前辈的意思是……守界人在骗我们？”

“不全是骗你们。”玄龟的目光落在混沌罗盘上，“混沌之心确实能修补封印，但它还有另一个用处——能让持有者掌控混沌之力。守界人让你们来找混沌之心，不过是想借你们的手拿到它，再趁机夺取掌控权。”

水镜中的画面突然变化，浮现出守界人在万魔之门后的身影——他的黑袍下，皮肤已布满暗紫色的魔纹，正对着一面血镜低语，血镜中隐约能看到头骨宫殿废墟里的暗紫色光点。

“他果然与黑袍人的残魂有联系！”韩立握紧紫霄剑，剑身上的雷光剧烈跳动，“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混沌之心，绝不能让他得逞！”

玄龟却摇了摇头：“混沌之心藏在‘奇点渊’，那里是混沌界的本源所在，连吾都不敢靠近。而且……”它的目光望向混沌界的深处，那里的混沌气流呈现出漩涡状的旋转，“最近有股熟悉的气息在靠近，与当年试图释放混沌之力的老家伙很像。”

“是魔主？”灵月脸色微变。

“比他更麻烦。”玄龟的眼中第一次露出凝重，“是‘混沌之影’，由混沌之力凝聚的意识体，以吞噬生灵的神智为生。当年吾与守界人联手才将它封印在奇点渊，如今封印松动，恐怕已经脱困。”

韩立与灵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无论有多危险，我们都要去奇点渊。”韩立的声音坚定，“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

玄龟沉默片刻，龟甲上的一道纹路突然脱落，化作一枚暗金色的鳞片：“此乃吾之‘玄龟甲’，能抵御混沌之影的精神侵蚀。你们若能通过奇点渊的考验，或许真能改变结局。”

接过玄龟甲，韩立能感觉到鳞片中蕴含着磅礴的混沌之力，贴在皮肤上竟能与紫霄剑产生共鸣。“多谢前辈。”

“去吧。”玄龟重新闭上双眼，暗金色的漩涡再次开始吞噬混沌气流，“记住，在奇点渊，看到的未必是真实，听到的未必是真相。”

紫霄剑朝着混沌界深处飞去，越是靠近奇点渊，周围的混沌气流越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虚无。当他们抵达玄龟所说的地点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所谓的奇点渊，竟是一个直径千里的黑色空洞，空洞中没有任何光线，连混沌气流靠近都会被彻底吞噬。

“这就是……混沌界的本源？”灵月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的空间感知在空洞前完全失效，仿佛连空间都被吞噬了。

韩立将玄龟甲贴在眉心，鳞片突然爆发出暗金色的光芒，在他识海中形成一道屏障。“罗盘的指针指向空洞中心。”他握紧紫霄剑，“我们进去。”

紫霄剑缓缓驶入空洞，刚进入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变化——死寂的虚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青风谷的晨雾，年少的自己正在谷中修炼引气入体，母亲在不远处的石屋前晒药草，阳光透过雾霭洒下，温暖而宁静。

“是幻境！”灵月的声音带着警示，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显然正被幻境侵蚀，“别被它迷惑！”

韩立咬紧牙关，识海中的玄龟甲光芒大盛，青风谷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子般裂开。但下一秒，新的幻境又出现了——通天塔的第九层，龙袍男子的巨手正碾碎他的金丹，噬灵三珠在混沌气流中碎裂，周围是无数嘲笑的面孔。

“放弃吧，你根本不配拥有混沌之心。”黑袍人的声音在幻境中回荡，他的身影逐渐与年少时欺负过韩立的修士重叠，“你只是个来自下界的野修，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强者。”

“我不是！”韩立怒吼一声，紫霄剑的雷力爆发，将幻境劈得粉碎。但幻境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看到自己在万魔之门被混沌之力吞噬，看到灵月化作时光海的浪花，看到清虚道人在时光之主的攻击下灰飞烟灭……

每一个幻境都是他最深的恐惧，每一次破碎都伴随着识海的剧痛。玄龟甲的光芒越来越黯淡，眼看就要被幻境彻底吞噬。

“韩立！”灵月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她的身影出现在幻境中，手中的空间符箓炸开，形成一道真实的空间裂缝，“想想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不是为了成为强者，是为了守护啊！”

守护……

韩立的识海猛地一震。他想起青风谷被妖兽袭击时，自己无力保护母亲的绝望；想起通天塔中，龙袍男子说他“不配触碰界域坐标”时的不甘；想起清虚道人燃烧元神时，那句“万法界的未来在你们身上”……

“是啊，我是为了守护！”

他体内的三种法则之力突然爆发，雷力斩碎恐惧，星力照亮迷茫，时光之力锚定真实。紫霄剑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将所有幻境彻底撕碎。

当眼前的景象再次清晰时，他们已身处奇点渊的中心。这里没有虚无，只有一颗悬浮在半空的晶体，晶体呈现出纯粹的黑色，却又在不断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正是混沌之心。